“凡……凡弟?”
李秀英聽到這個稱呼,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那雙溫柔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慌亂,一絲羞澀,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欣喜。她下意識地抬起手,將一縷被海風吹亂的鬢發,捋到耳後,臉頰上的紅暈,一直蔓延到了耳根。
這個稱呼,太親近了。
親近得讓她那顆早已沉寂多年的心,不受控製地,漏跳了半拍。
“嗯。”陳凡重重地點了點頭,看著她羞赧的模樣,心中那份因王屠夫父子而起的戾氣,也消散了不少,“以後就這樣叫。嫂子,快回去吧,湯要涼了。”
“哦……哦,好……”李秀英如夢初醒,慌亂地點了點頭,幾乎是逃也似的,轉身快步走回了隔壁院子。
陳凡看著她有些倉惶的背影,不由得失笑地搖了搖頭。
他關上門,端著那碗還溫熱的魚湯走進屋裡。
廚房裡,妹妹陳雪已經煮好了一鍋白米飯,正在炒著一盤青菜。看到哥哥手裡的魚湯,她不由得吸了吸鼻子,好奇地問道:“哥,哪來的魚湯啊?好香啊。”
“秀英嫂子送來的。”
“哇,秀英嫂子對我們真好。”
兄妹倆沒有再多說什麼,但彼此的心中,都記下了這份雪中送炭的情誼。
這頓飯,是陳凡這段時間以來,吃得最香、最踏實的一頓。
鮮美的魚湯,清淡的炒菜,噴香的白米飯,家的味道,足以撫慰一切傷痛。
吃過飯,陳凡沒有休息。
他知道,王屠夫父子吃了這麼大的虧,絕不會善罷甘休。他們口中的那個“刀疤劉”,十有八九就是海鮮市場上那個有黑道背景的“海鯊幫”的人。
他必須趕在對方找上門來之前,儘快地提升自己的實力,積累更多的資本。
而他現在最大的依仗,就是腦海裡那逆天的“龍息感知”!
“小雪,你在家好好看書,把門鎖好,彆出去。”陳凡叮囑道,“哥再出趟海。”
“啊?還去啊?”陳雪有些擔憂,“哥,你才剛回來,都沒怎麼休息……”
“沒事,哥不累。”陳凡笑了笑,眼神裡充滿了自信,“現在可是賺錢的好時候,不能浪費了。”
說完,他便再次戴上鬥笠,拿上工具,迎著午後溫暖的陽光,大步走向了村口的碼頭。
這一次,他沒有刻意避開任何人。
當他那挺拔的身影出現在村裡的小路上時,幾乎所有看到他的村民,都下意識地停下了手裡的活計,目光複雜地看著他。
有敬畏,有好奇,有羨慕,當然,也少不了嫉妒。
“看,是陳凡那小子。”
“嘖嘖,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平時看著悶不吭聲的,沒想到下手這麼狠,連王屠夫都敢打。”
“可不是嘛!我聽說王屠夫的臉都被打爛了,滿口牙都掉了!真是解氣!”
“解氣是解氣,可也把人得罪死了。我聽說王虎已經去市裡搬救兵了,他家以後怕是沒好日子過咯。”
“那可不一定,人家現在可是有錢人了!三十萬啊!咱們村裡誰家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錢?”
對於這些議論,陳凡充耳不聞。
他徑直來到自己的啟航號前,卻發現船邊圍著幾個人。為首的,是一個皮膚黝黑、身材乾瘦的老漁民,正蹲在地上,仔細地檢查著陳凡那艘破船的船舷。
這人叫孫老蔫,是村裡出了名的老漁民,捕了一輩子魚,經驗極其豐富,在村裡頗有威望。
“孫大爺。”陳凡走上前,客氣地打了聲招呼。
孫老蔫抬起頭,那雙被海風吹得眯成一條縫的眼睛裡,閃爍著精明的光芒。他指了指船舷上幾道嶄新的、深深的劃痕,又指了指船尾那幾乎快要報廢的絞盤,渾濁的眼睛裡寫滿了疑惑。
“小子,跟我說句實話。”孫老蔫站起身,開門見山地問道,“今早那條金背大黃魚,真是你一個人釣上來的?”
周圍的幾個村民,也都豎起了耳朵。
這也是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那可是一百多斤的魚王!彆說陳凡這艘小破船,就算是用村裡最大的那艘船,配上七八個壯勞力,都不一定能把它弄上來!
陳凡笑了笑,不置可否:“孫大爺,要不您跟我出趟海,親眼看看不就知道了?”
孫老蔫一愣,隨即渾濁的眼睛猛地一亮。
“你小子……此話當真?”
“當然。”陳凡點了點頭,“不過我可說好了,今天捕的魚,都歸我。您老就當是出去散散心。”
“成!”孫老蔫想都沒想,一口就答應了下來,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笑容,“我倒要看看,你小子到底得了什麼神仙的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