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南胸口一堵，眼眸逐漸黯淡。
他無法對視老人的目光，隻能深深把頭低了下去。
刹那間，他的腦海裡掠過了很多人、很多事。
家鄉、母親遞給他的米酒、綠皮火車、大學、老師、書、各種各樣的書、林妙依、畢業照……劉超捂著手指，小心翼翼地找他借錢，想買票回家……老師拍桌子，帶他寫訴狀……
許久後。
楊南抬起頭，笑容裡意味難明：“老師，我早就不是什麼好人了。”
“嘿。”
齊建國嘁了一聲，也笑了笑：“你以為我是？”
“我不是為了當好人才活的……我是為了贏他們。我一定要贏他們。我小時候就發過誓的。我一定要贏他們……”
齊建國搓了搓臉，喝了一口米酒，“我這種人，是肯定要下地獄的。我等著呢！”
嗬……楊南看著精神矍鑠的老頭，忍不住笑了一聲。
他目光沉靜，如一潭湖水。
這一刻，他腦海裡掠過兩個孩子的身影……
楊南吸了口氣，身體後靠，笑笑道：“老師，你的東臨組裡……”
他頓了頓：“人才多嗎？”
“非常多！而且都很聽話，都很敬業！雖然名字是臨時小組，但部門人數已經超三萬人了，遍布東洲，部門權限極高……不過組織還沒捋順，等著你去主導。”齊建國腰背一直，眼神亮起，頓時聲音如雷。
楊南雙手放在書桌上，深深吐出口氣，抬起眼睛，正準備說話時。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楊南點頭後，劉超立刻走上去開了門。
等老子談完啊……齊建國頓時心情不悅地回頭。
“組長。”
一個穿西裝、帶墨鏡的大背頭走了進來，他壓抑著聲音裡的顫抖，
“找到了！”
“嗯？”齊建國眉頭一皺，一雙老手接過對方遞給他的平板電腦。
齊建國麵無表情，低頭仔細看著平板，上麵正播放著一段視頻。
他探手來回拖動視頻進度條，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長久後。
齊建國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他睜大眼睛，眼神透出一股莫名的光，露出一種楊南從未見過的神采。
齊建國將平板遞給書桌對麵的楊南，輕聲道：“楊南，我們有可能……找到那把獵槍了！”
楊南眼角魚尾紋皺起，接過老師手中的平板，放至眼前。
楊南眼瞳微微眯起。
看到畫麵的那個瞬間，他心臟驟然一停。
……
屏幕裡，一張他極其熟悉的臉龐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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