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鐵柱衝鋒_鐵血黔軍:從抗戰到解放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33章 鐵柱衝鋒(1 / 1)

1937年9月14日午,防空洞外的陽光刺眼得讓人睜不開眼,林晚剛給最後一個斷腿傷員纏好夾板,就聽到前沿傳來一陣刺耳的“噠噠噠”聲——不是黔軍的捷克式,是日軍的九二式重機槍,聲音更沉、更密,像一把鈍刀在反複切割陣地。

“不好!鬼子的重機槍上來了!”陳硯猛地站起身,後背的傷口被牽扯得疼,卻顧不上揉,抓起漢陽造就往戰壕跑。腰間的“平安”子彈袋隨著急促的步伐晃蕩,裡麵僅剩的十二發子彈沉甸甸的,像墜著十二顆滾燙的鉛塊。

衝到前沿土坡時,眼前的景象讓他心一沉——日軍在蘊藻浜對岸架起了兩挺九二式重機槍,子彈像暴雨般掃向3營陣地,戰壕頂部的麻袋被打得千瘡百孔,泥土和碎石飛濺,幾個試圖抬頭射擊的士兵瞬間被擊中,倒在戰壕裡再也沒動靜。

“都趴下!彆抬頭!”陳硯嘶吼著撲進最近的散兵坑,剛壓下身子,一顆子彈就擦著他的鋼盔飛過,“哐當”一聲在遠處的泥裡炸開。旁邊的吳老栓正死死按著王小寶的頭,十六歲的小兵臉色慘白,卻還想舉槍反擊,被吳老栓按得動彈不得:“娃子彆命了!鬼子的機槍能把你打成篩子!”

日軍的重機槍壓製得太緊,士兵們根本抬不起頭,之前挖的散兵坑雖然能藏人,卻沒法有效反擊。左翼的趙鐵柱趴在機槍位上,捷克式輕機槍被日軍的火力壓得根本沒法開火,他光著膀子,古銅色的後背被飛濺的碎石劃出好幾道血痕,卻還是死死盯著對岸的重機槍陣地,眼裡滿是血絲。

“李老栓!你帶兩個弟兄,從側翼繞過去,炸了鬼子的機槍!”陳硯對著右側喊道——李老栓是綠營老兵,懂些近身搏殺的門道,之前雖然反對分散戰術,卻在實戰中漸漸認可,此刻派他去最合適。

李老栓應了一聲,從懷裡掏出兩顆手榴彈,又撿了把日軍的刺刀綁在槍上,對身邊兩個士兵說:“跟俺走!繞到蘆葦叢後麵,趁鬼子不注意,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

三人貓著腰,借著戰壕的掩護往側翼移動。李老栓走在最前麵,他的腿在之前的炮火中被彈片劃傷,走起來一瘸一拐,卻依舊快而穩。快到蘆葦叢時,他示意兩個士兵停下,自己先探出頭觀察——日軍的重機槍手正專注地掃射,根本沒注意到側翼的動靜,旁邊隻有兩個彈藥手在遞子彈。

“上!”李老栓低喝一聲,猛地站起身,抬手就把一顆手榴彈扔了過去。可沒等手榴彈落地,對岸的日軍突然調轉機槍口,一串子彈掃過來,李老栓的胸口瞬間被打穿,粗布軍裝浸成黑紅色,他踉蹌著晃了晃,手裡的另一顆手榴彈“哐當”掉在泥裡,眼裡卻還盯著日軍的機槍陣地,嘴裡喃喃著:“沒……沒炸到……”

“李叔!”王小寶的哭聲從散兵坑裡傳來,他想衝出去,卻被吳老栓死死按住。兩個跟李老栓一起去的士兵也被日軍的火力壓製在蘆葦叢裡,根本沒法動彈,隻能眼睜睜看著李老栓倒在泥水裡,再也沒起來。

“他娘的!俺跟你們拚了!”

趙鐵柱的怒吼突然響起。他猛地從機槍位上跳起來,懷裡抱著捷克式輕機槍,根本不管頭頂呼嘯的子彈,朝著日軍的重機槍陣地衝了過去。古銅色的肌肉上滿是血痕,卻像披了層鎧甲,手裡的機槍在他懷裡跳動,卻始終對準日軍的方向。

“趙鐵柱!回來!”陳硯想拉住他,卻隻抓到一片空氣。日軍的子彈在趙鐵柱身邊炸開,泥土濺了他一身,卻沒傷到他分毫——他在貴州山裡打獵時練出的身法,此刻成了保命的本事,左右騰挪間,居然離日軍的重機槍陣地越來越近。

“掩護!快掩護!”陳硯嘶吼著,從散兵坑裡爬起來,率兩個班的士兵對著日軍的彈藥手開火。漢陽造的單發聲、手榴彈的爆炸聲混在一起,雖然沒法完全壓製日軍的火力,卻也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給趙鐵柱爭取了時間。

趙鐵柱趁機衝到日軍重機槍陣地前,一個箭步跳上土坡,手裡的刺刀對著機槍手捅了過去。日軍機槍手還沒反應過來,刺刀就已經穿透了他的胸膛,鮮血噴在趙鐵柱的臉上,他卻沒眨眼,拔出刺刀,又對著另一個機槍手捅過去——那機槍手想跑,卻被趙鐵柱一腳踹倒,刺刀從後背紮了進去。

“炸了彈藥箱!”陳硯的吼聲傳來。趙鐵柱立刻抓起地上的手榴彈,咬開保險栓,扔進日軍的彈藥箱裡。“轟隆!”一聲巨響,彈藥箱被炸得粉碎,子彈在火裡“劈啪”作響,剩下的日軍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往回跑。

“彆跑!”趙鐵柱抱著機槍追上去,子彈掃向逃跑的日軍,倒下的人在泥水裡拖出長長的血痕。他的肩膀被流彈劃傷,卻像沒感覺似的,眼裡隻有對日軍的恨意,對李老栓犧牲的悲痛。

陳硯帶著兩個班的士兵衝過來,見日軍已經潰散,連忙喊住趙鐵柱:“彆追了!小心有埋伏!”

趙鐵柱這才停下腳步,喘著粗氣,懷裡的機槍還在冒煙,臉上的血和泥土混在一起,像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修羅。他回頭望向李老栓倒下的地方,聲音沙啞:“李叔……俺替你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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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們圍過來,有的檢查日軍的重機槍,有的幫忙抬趙鐵柱受傷的胳膊,王小寶跑過去,撿起李老栓掉在泥裡的手榴彈,緊緊攥在手裡,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淌——李老栓昨天還教他怎麼扔手榴彈,今天卻永遠地留在了這片土地上。

“把李老栓抬回來。”陳硯的聲音低沉,眼眶發紅,“還有犧牲的弟兄,都抬到陣地後方,好好安葬。”

吳老栓和幾個士兵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把李老栓的屍體抬起來。李老栓的胸口還在流血,手裡卻依舊攥著半截槍托,那是他用了十幾年的漢陽造,槍身上的木紋被摸得發亮,此刻卻再也沒法用來殺敵了。

林晚帶著急救包跑過來,看到趙鐵柱肩膀的傷口,連忙上前處理:“子彈沒打穿,隻是擦破了皮肉,再晚處理就感染了。”她的手在發抖,眼裡滿是心疼——趙鐵柱剛才衝出去的時候,她在防空洞裡看得清清楚楚,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俺沒事。”趙鐵柱擺擺手,目光卻一直落在李老栓的屍體上,“林護士,你給李叔也包一下……彆讓他走得太難看……”

林晚點點頭,從急救包裡拿出乾淨的紗布,輕輕蓋在李老栓的胸口,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李娟站在旁邊,幫著整理李老栓的軍裝,把他散落在泥裡的布扣一個個扣好,眼淚滴在李老栓的粗布上,暈開小小的濕痕。

王銳帶著後勤兵趕過來,手裡拿著彈藥箱:“營長,從日軍陣地繳獲了兩挺重機槍,還有500發子彈!夠咱們用一陣子了!”他看到李老栓的屍體,聲音突然低了下去,“李叔……也犧牲了……”

陳硯點點頭,走到繳獲的重機槍旁,撫摸著冰冷的槍管——這是日軍的九二式,比他們的捷克式更重、更狠,此刻卻成了3營的武器,將會用來殺更多的鬼子。他回頭望向陣地,士兵們有的在加固戰壕,有的在清點彈藥,有的在默默安葬犧牲的弟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卻照不亮臉上的悲痛。

“趙鐵柱,你帶幾個弟兄,把這兩挺重機槍架在左翼和右翼,注意偽裝。”陳硯的聲音恢複了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吳老栓,你教弟兄們怎麼用日軍的重機槍,儘快掌握;王小寶,你跟在吳老栓身邊,好好學,以後多殺鬼子,替李叔報仇。”

“俺記住了!”三人齊聲應道,眼裡都帶著堅定——李老栓的犧牲,讓他們更加明白,這場仗不僅是為了守住陣地,更是為了替犧牲的弟兄報仇,為了不讓更多人像李老栓一樣,永遠地留在這片焦土上。

夕陽西下時,陣地漸漸安靜下來。犧牲的弟兄被安葬在陣地後方,墳前插著他們的武器,李老栓的墳前插著他的漢陽造,旁邊放著王小寶撿回來的手榴彈,還有吳老栓畫的木牌,上麵寫著“黔軍李老栓之墓,原綠營兵,殺鬼子十餘人”。

陳硯站在墳前,望著遠處的日軍陣地,腰間的“平安”子彈袋輕輕晃動。他知道,李老栓的犧牲不是結束,後麵還有更殘酷的硬仗,還有更多的弟兄會倒下,但隻要還有人在,隻要還有武器在,他們就會繼續守下去,用刺刀和子彈,用鮮血和生命,守住這片屬於中國的土地,守住李老栓他們用命換來的希望。

趙鐵柱站在旁邊,手裡握著李老栓的漢陽造,輕聲說:“李叔,俺會好好用你的槍,多殺鬼子,等打贏了,俺帶你回貴州,讓你看看老家的山,老家的水……”

風掠過蘊藻浜,帶著硝煙和血腥的味道,卻吹不動墳前的武器,吹不散弟兄們的信念。這場戰鬥,3營雖然付出了犧牲李老栓等十餘名弟兄的代價,卻繳獲了日軍的重機槍,打破了他們的壓製,更讓這支疲憊的黔軍部隊,在血與火的洗禮中,凝聚起了更堅韌的血性——隻要還有一口氣,就絕不後退,絕不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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