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日清晨,楊森的1團士兵正捆紮行裝,馬鞍上掛著繳獲的日軍軍刀,槍托上還沾著未擦淨的血漬。陳硯踩著露水走過去時,楊森正把一把黃銅柄指揮刀遞給石剛,刀鞘上刻著“滇軍60軍1團”的字樣。
“石剛兄弟,這刀給你!”楊森拍著石剛的肩膀,“你們苗族弟兄的苗刀厲害,配上這指揮刀,以後殺鬼子更有勁!”石剛雙手接過,刀身出鞘時寒光一閃,他比劃了個劈砍的動作,引得滇軍士兵一陣喝彩。
陳硯笑著走上前:“楊團長,這就要走了?不再多留兩天,讓弟兄們嘗嘗咱們貴州的臘肉?”楊森爽朗一笑,握著他的手用力晃了晃:“不了!軍部還等著咱們去支援其他防線,以後有機會,咱們再在戰場上並肩作戰!”
陣地旁的空地上,滇軍士兵正和黔軍士兵互換紀念品——有的換軍帽,有的換子彈殼,還有的在對方的軍裝內側簽名。二柱子攥著個日軍水壺,正和一個滇軍小兵換徽章,嘴裡還念叨:“以後俺要是去雲南,肯定找你喝酒!”小兵拍著胸脯應著,眼裡滿是不舍。
林晚和李娟也來送彆,手裡提著兩包草藥:“楊團長,這是雲南的止血草和貴州的辣蓼草,混著煮水敷傷口,比磺胺管用。”楊森接過,鄭重地交給衛生員:“多謝林大夫、李姑娘!你們的醫術,俺們滇軍記在心裡!”
百姓們也趕來了,提著籃子,裡麵裝著雞蛋、紅薯,往滇軍士兵手裡塞。一位白發老人拉著楊森的馬韁繩,哽咽著說:“兵爺,多謝你們幫俺們守住家,俺給你們煮了雞蛋,路上吃!”楊森翻身下馬,給老人鞠了一躬:“大娘,這是俺們該做的!您多保重!”
送彆的隊伍從陣地一直延伸到土路上,直到滇軍的身影變成遠處的小點,士兵們還在揮手。陳硯望著遠去的隊伍,心裡滿是感慨——這場仗,不僅守住了陣地,還結下了滇黔兄弟的情誼。
“營長!孫軍長來了!”周明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陳硯回頭,看到孫元良的吉普車正往陣地開,車身上的“88師”標誌格外醒目。他趕緊整理了一下軍裝,迎了上去。
吉普車停穩,孫元良從車上下來,穿著筆挺的將官服,身後跟著幾個參謀。他沒先說話,而是繞著陣地走了一圈,看到戰壕裡新加固的沙袋、隱蔽的機槍掩體,還有士兵們整齊擺放的武器,臉上露出了讚許的神色。
“陳石!”孫元良停下腳步,語氣裡帶著難得的溫和,“你們3營在蘊藻浜守了四十六天,打退日軍十幾次進攻,還配合滇軍守住了側翼,打得好!”陳硯立正敬禮:“都是軍長指揮有方,弟兄們拚命!”
“彆謙虛!”孫元良擺了擺手,從參謀手裡拿過一份命令,“軍委會決定,晉升你為88師副團長,3營擴編為加強營,兵力從500人擴到800人,補充10挺輕機槍、200支步槍!”
“什麼?”陳硯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再次敬禮,“謝軍長!謝軍委會!俺一定帶好弟兄們,再殺更多鬼子!”
士兵們聽到消息,瞬間歡呼起來。王銳手裡的賬本都差點掉在地上,跑過來拍著陳硯的肩膀:“營長!不,副團長!俺就知道,你肯定能晉升!”石剛也咧著嘴笑,手裡的指揮刀在陽光下閃著光。
人群裡,李達的臉色卻很難看。他站在參謀身後,手指無意識地攥著軍刀的刀柄,眼神裡滿是嫉妒。昨晚他還在跟劉彪說“陳石不過是運氣好”,沒想到今天就傳來晉升的消息,心裡像堵了塊石頭似的難受。劉彪湊過來,小聲說:“副團長,這陳石越來越受重用,以後咱們……”李達瞪了他一眼,壓低聲音:“彆亂說!以後再找機會!”
孫元良沒注意到李達的異樣,繼續對陳硯說:“擴編後的加強營,還是歸你指揮,駐守蘊藻浜左翼,後續可能會有新的任務。你要好好訓練新兵,彆辜負軍委會的信任!”陳硯用力點頭:“請軍長放心!俺一定把加強營帶成能打硬仗的隊伍!”
孫元良視察完,坐車離開前,又叮囑了一句:“有困難就給軍部發電報,彆硬撐!”陳硯看著吉普車遠去,心裡踏實了不少——有了晉升,有了補充,以後守陣地更有底氣了。
“副團長,你受傷了!”林晚的聲音突然傳來。陳硯低頭一看,才發現昨晚總攻時被彈片劃傷的胳膊,繃帶滲出血來,剛才送彆、接令時太激動,竟沒察覺疼。“沒事,小傷。”他想把胳膊往後藏,卻被林晚拉住。
“什麼小傷!都滲血了,得重新包紮!”林晚不由分說,拉著他往醫療棚走。李娟跟在後麵,笑著說:“林大夫可是一直盯著你的胳膊呢,剛才孫軍長在,沒好意思說。”陳硯愣了一下,抬頭看林晚,她的臉頰微微泛紅,正低頭整理藥箱,沒敢看他。
醫療棚裡,林晚小心翼翼地解開舊繃帶,傷口還在滲血,邊緣有點紅腫。“都感染了,還說沒事!”她嗔怪了一句,拿出酒精棉,輕輕擦拭傷口。陳硯疼得齜牙,卻沒敢動——林晚的手指很輕,帶著草藥的清香,讓他想起上次在防炮洞她給自已包紮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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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彆總衝在前麵,你現在是副團長了,要指揮弟兄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拚命。”林晚一邊說,一邊撒上磺胺粉,動作輕柔得像怕碰疼他。陳硯看著她認真的側臉,頭發上還沾著點草藥碎屑,心裡突然暖暖的:“知道了。你也彆總往前沿跑,醫療棚裡也需要你。”
林晚的手頓了一下,抬頭看他,眼裡閃著光:“我不往前沿跑,傷員怎麼辦?你要是受傷了,沒人給你包紮怎麼辦?”陳硯被問得啞口無言,隻能傻笑。李娟在一旁假裝整理藥品,嘴角卻偷偷上揚——這兩人,明明心裡都有對方,就是不說。
重新包紮好,林晚把剩下的磺胺粉塞進陳硯的口袋:“記得按時換繃帶,彆沾水。”陳硯接過,攥在手裡,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直到走出醫療棚,才回頭說了句:“謝謝你,林晚。”林晚站在門口,笑著揮了揮手,陽光灑在她身上,像鍍了層金邊。
回到陣地,王銳已經開始整合物資——新補充的10挺輕機槍擺在空地上,油光鋥亮;200支步槍按序號排好,槍托上的木紋清晰可見;糧食堆在臨時搭建的倉庫裡,散發著糙米的香氣。“副團長,俺都清點好了!”王銳遞過賬本,“機槍每挺配500發子彈,步槍每支配10發,糧食夠全營吃10天!”
石剛則帶著苗族弟兄和新兵訓練,苗刀和步槍的碰撞聲“哐當”作響。看到陳硯過來,石剛喊了聲“副團長”,聲音比平時更響亮。新兵們也跟著喊,眼神裡滿是敬畏——他們早就聽說了陳硯的戰績,現在又晉升副團長,更覺得跟著他有奔頭。
周明軒在通訊棚裡調試電台,看到陳硯,興奮地說:“副團長!俺剛才跟師部通了話,他們說後續還會給咱們補充迫擊炮!”陳硯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樣的!以後通訊就靠你了,彆出岔子!”周明軒用力點頭,手裡的螺絲刀握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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