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奉聖哭殿_明興祖續命大明600年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9章 奉聖哭殿(1 / 1)

乾清宮暖閣,龍涎香的沉厚氣息往常能定人心魄,此刻卻被一股無形的鐵鏽味攪得稀薄。那氣味來自午門,來自詔獄,甚至彌漫於整個顫栗的京師。朱嘯端坐禦案之後,手持的“龍鱗”利刃正一寸寸剜割著魏黨這顆盤踞朝堂多年的毒瘤,腐肉剝離,腥氣衝天。

暖閣外,金磚地沁著深秋的寒意。奉聖夫人客氏撲倒在緊閉的殿門前,一身素服,未施脂粉,枯槁得如同被抽乾了魂魄。昔日的煊赫尊榮蕩然無存,她額頭死死抵著冰涼堅硬的地麵,身體因極致的壓抑而劇烈顫抖,喉嚨深處擠出破碎的嗚咽,像一頭瀕死的母獸。

“皇爺!開恩啊皇爺!”她猛地抬起頭,額上一片刺目的殷紅血汙混著淚水蜿蜒而下,在光潔的金磚上洇開,“看在老身伺候您和先帝爺一輩子的份上…看在老身對您一片赤忱的份上…饒了忠賢吧!饒了他這條老狗吧!”嘶啞的哭嚎撕裂了宮苑的寂靜,每一個字都浸透了骨髓裡的恐懼,“江南…江南那水深啊皇爺!非忠賢不能替您探明!他…他還有用!還有用啊!”

王承恩如同一尊鐵鑄的雕像侍立在門側,眼皮都未抬一下,聲音冷硬得不帶一絲波瀾:“夫人請回。皇爺龍體欠安,不見外客。”

絕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住客氏的咽喉。她布滿血絲的眼珠死死盯著那扇隔絕生死的殿門,裡麵驟然迸射出孤注一擲的怨毒寒光。她身體前傾,聲音壓得極低,像淬毒的冰錐,狠狠紮向門內:

“皇爺!您忘了…忘了當年‘落水’之前…是誰給您遞的那碗參湯…是誰在您榻前日夜不休…”她的呼吸急促起來,“老奴…老奴知道!知道很多事!很多…您可能不知道的事!”這陰冷的威脅,帶著揭破隱秘過往的暗示,在冰冷的空氣裡彌漫開來。

暖閣內,朱嘯的目光落在案頭堆積如山的密報上——江南鹽稅、漕運梗阻、海貿走私…字裡行間流淌著比魏黨更貪婪的膿血。門外的哭嚎於他,不過是惱人的風聲。指尖在紫檀案幾上規律地輕叩,篤,篤,篤,如同計算著人心的砝碼。

角落的陰影裡,方正化的身形似乎凝滯了一瞬,顯然已將客氏那最後一句毒蛇吐信般的話語捕捉清晰。

王承恩躬身趨近,聲音壓得極低:“皇爺,客氏這般鬨法,動靜太大。魏逆雖圈禁在側殿,必然已聞風聲。更棘手的是…昨夜至今,五虎、五彪、十狗那些家眷心腹,都成了熱鍋上的螞蟻。鑽營內侍,串聯朝臣,京中產業暗中拋售…惶惶不可終日,恐生變亂。”

朱嘯的目光掃過江南密報,又似穿透牆壁,落在魏忠賢被圈禁的方向。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魏閹雖廢,他在江南經營多年,暗線盤根錯節,埋下的釘子,一時難拔。”他拿起一份密報,指尖劃過那些觸目驚心的字眼,“鹽商、海寇、漕幫、豪強、宗室…這張網,比他在朝堂織的那張,更深、更暗、更毒。”

眼中精光一閃,決斷已下。

“魏忠賢…暫時還有點用。”他語聲森然,“不是用他來‘鎮守’,是用他來‘攪渾水’!王承恩,擬旨!”

王承恩立刻鋪開黃綾,提筆待命。

“——褫奪魏忠賢一切虛銜、封號,隻留其太監身份。”

“——命其為‘江南鎮守太監’,即刻離京赴任,無詔不得返京!”

朱嘯提過一支朱筆,在另一張素箋上飛快書寫,鈐蓋下一枚小巧的赤金私印,非天子玉璽。

“將此密旨交予他。”他將密箋封入一枚不起眼的銅函,遞給王承恩,“告訴他,朕要江南所有走私渠道的名單!所有勾結海寇倭夷、西夷、乃至關外建州的商人、官員、宗室名錄!所有隱匿田畝、偷逃稅賦的巨室名冊!還有…”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如刀,“查清‘沉淵’在江南的根基!查清,報朕,他戴罪之身或可稍減;查不清…江南,就是他的埋骨之地!”

王承恩捧著銅函與聖旨,無聲退下。死寂並未持續多久,側殿方向猛地傳來一聲非人的嘶嚎,似哭,似笑,如同瀕死野獸的哀鳴,緊接著是沉悶的“咚咚”磕頭聲,重重砸在所有人的心上。魏忠賢明白了,這是一線裹著砒霜的生機,是他必須跳下去的更深的火坑。

翌日,奉天殿。晨曦穿透高窗,照亮禦座上朱嘯沉靜的臉,也照亮了丹墀下文武百官各異的神情。

王承恩尖利的聲音宣讀著明旨:魏忠賢貶斥江南,無詔永不得歸。

“陛下!”禦史左光鬥如同點燃的炮仗,越眾而出,聲震殿宇,“魏閹禍國殃民,罪孽滔天,罄竹難書!僅貶斥江南,無異於縱虎歸山!江南富甲天下,豈非任其再聚不義之財,圖謀複起?臣泣血懇請陛下收回成命,將此獠明正典刑,以謝天下!”附議之聲嗡嗡而起,清流群情激憤。

“朕意已決!”朱嘯冷冷開口,聲音不高,卻瞬間壓下了所有嘈雜,“魏忠賢之罪,自有國法論處。貶其江南,戴罪之身,便是懲戒。江南事務繁劇,需人協理,爾等若有賢能堪任者,可薦之?”目光如冷電掃過,方才還慷慨激昂的禦史們頓時啞然,麵麵相覷,無人敢應——江南那渾水,誰碰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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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魏忠賢之事已無轉圜,矛頭立刻調轉。須發皆白的禮部老臣孫殿行顫巍巍出列,引經據典:

“陛下!奉聖夫人客氏,雖有哺育聖躬之恩,然其久居後宮,乾預宮闈,於禮不合,於製不符!昔年僭越之舉便已非議叢生,今魏閹伏法,更當令其出居外邸,以彰陛下廓清宮禁之聖德!此乃祖宗家法,萬世不易之理!”字字句句,暗指“牝雞司晨”,將客氏釘在了禮法的恥辱柱上。

朝堂上關於客氏去留的爭論聲浪再起。朱嘯端坐禦座,麵色沉凝,指尖無意識地在扶手的龍頭上摩挲。昨日暖閣外,客氏那淬毒般的威脅之語,與眼前群臣洶洶的祖製禮法,在他心中飛快權衡。終於,他緩緩抬手。

殿內瞬間鴉雀無聲。

“奉聖夫人侍奉先帝與朕多年,勞苦功高。”他先予定性,聲音聽不出情緒。

“然,”話鋒陡然一轉,“祖宗法度不可輕廢。久居內宮,確非長久之計。”

旨意清晰落下:

“著內府於京城擇一清靜宅院,妥善安置奉聖夫人。一應用度,仍按舊例,不得怠慢。擇吉日,遷出宮去。”

他目光轉向侍立一旁的王承恩,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

“王承恩,此事由你親自督辦。務必…讓夫人安心靜養,無思無慮。”那“無思無慮”四字,重若千鈞。

旨意傳到客氏耳中時,她正對鏡枯坐。銅鏡映出一張麵如死灰的臉。手中的玉梳“啪嗒”一聲跌落在地,摔成兩截。她整個人如同被抽去了脊梁,癱軟下去。宮牆外的“清靜宅院”?不過是一座華麗的囚籠!失去後宮這最後的屏障,魏忠賢已成南下的喪家之犬,她已是徹徹底底的棄子。

遷出那日,秋陽慘淡。客氏一步步走出熟悉的宮門,在門檻處停住,緩緩回首。重重疊疊的琉璃瓦,巍峨森嚴的殿宇,在她眼中褪儘了最後一絲溫度,隻剩下蝕骨的冰冷怨毒和一絲深不見底的絕望。那關於“落水”的秘密,成了她唯一攥在手中的、冰冷的、未來的毒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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