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嘯心想:劉亦菲身份特殊,雖已脫離白蓮教,但其過往終究是一層隱患。如今她深受自己寵愛,更手握部分天工院機要,其人身安全,必須萬無一失。
“王承恩。”朱嘯沉聲喚道。
一直候在簾外的司禮監秉筆太監、東廠提督王承恩立刻躬身入內:“奴婢在。”
“天工院孫元化弟子劉亦菲,於新式火器、機括製造頗有天賦,乃國之乾才。”朱嘯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然其常需往返於天工院與各作坊之間,朕恐有宵小窺伺。著你從內廠東廠核心武力部門)中,遴選兩名身手絕佳、心思縝密、且精通隱匿護衛之法的女子,暗中保護其周全。非到萬不得已,不得顯露行跡,更不可乾擾其日常行事。此事,需做得隱秘,明白嗎?”
王承恩是何等精明人物,昨夜陛下於何處安歇,他豈能不知?此刻聞弦歌而知雅意,立刻心領神會,陛下這哪裡僅僅是保護“國之乾才”,分明是嗬護心愛之人。他當即躬身應道:“奴婢明白。內廠中有‘梅’、‘蘭’二人,皆是一等一的好手,輕身功夫了得,尤擅隱匿潛行,且心思細膩,必能不負聖望。”
“很好。即刻去辦。”朱嘯揮揮手。
“是。”王承恩躬身退出,自去安排。很快,兩名如同影子般的女子便悄然融入劉亦菲的生活軌跡之外,履行著守護的職責。這一切,劉亦菲本人或許終生都不會察覺。
處理完此事,朱嘯方才起身更衣,前往坤寧宮用早膳。這是他與皇後張嫣多年的習慣,若無特殊朝會,總會共進早膳,聊聊家常。
坤寧宮內,早膳已備好,清淡精致。皇後張嫣已端坐等候,見皇帝進來,起身相迎,笑容溫婉如常:“陛下昨夜休息得可好?”
朱嘯接過宮女遞上的熱毛巾擦了擦手,狀若自然地笑道:“還好。昨夜宴後有些酒意,信步走到了長春宮,便在月蟬那裡歇了。”他並未隱瞞去向,但也未提及水閣之事。
張嫣眼波微轉,親手為皇帝盛了一碗碧粳米粥,語氣輕柔,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打趣:“臣妾還以為陛下會回坤寧宮呢。月蟬妹妹性子活潑,最是解乏,陛下在她那兒,想必是…休息得極好了?”她特意在“休息”二字上微微一頓,唇角含笑。
朱嘯何等人物,豈能聽不出皇後話中的調侃之意?他哈哈一笑,接過粥碗,也不掩飾:“月蟬確是…嗯,甚好。”他頓了頓,看向皇後那雙洞察秋毫卻又寬容溫潤的眸子,覺得此事終究無需也無需瞞她,便放下粥碗,語氣轉為認真:“嫣兒,朕昨夜…其實先見了另一個人。”
張嫣微微一怔,隨即似想到了什麼,柔聲道:“陛下可是見了…天工院那位劉亦菲姑娘?”
朱嘯點頭:“是。在太液池邊偶遇,後來…朕帶她去了水閣。”
張嫣沉默片刻,輕輕歎了口氣,那歎息中並無惱怒,反而帶著一絲了然與淡淡的無奈:“臣妾其實…隱約猜到了幾分。陛下看那位劉姑娘的眼神,與看旁人不同。那姑娘確實與眾不同,才華橫溢,性子也特彆。”她抬眸看向皇帝,目光清澈而包容:“陛下若是喜歡,便下旨納進宮來就是了。給她個名分,也好過如今這般…私下往來,於禮不合,於她名聲也不好。臣妾並非不能容人之人。”
這番話語,全然出自真心。張嫣深知皇帝對自己的敬重與感情,也明白帝王之心不可能係於一人之身。她身為中宮皇後,賢德大度是其本分,更何況那劉亦菲並非奸佞之輩,反而於國有功。
朱嘯握住皇後的手,心中感念她的賢惠與體貼,卻搖了搖頭:“朕與她提過冊封之事,欲封其為莊妃。但她…自己拒絕了。”
“哦?”張嫣這次是真的驚訝了,“她拒絕了妃位?這卻是為何?”
“她言道,出身微末,驟登高位,恐惹非議,於朕清譽有損。再者…”朱嘯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欣賞,“她更願與朕似尋常愛侶般,先私下多多相處,不喜即刻被宮中規矩束縛。求朕允她些時日。”
張嫣聞言,愕然半晌,方才輕歎:“這姑娘…心思果然玲瓏剔透,且頗有主張。竟不慕虛榮,所求如此…特彆。”她沉吟片刻,道:“既如此,陛下便依她之意也好。隻是,既已侍寢,終究是陛下的人,宮中份例賞賜不可缺了,身邊也不能無人伺候。臣妾稍後便以宮中體例,挑選幾名穩妥的宮女、嬤嬤送去天工院她住處,一應用度皆按才人例供給。再…賜她一對翡翠鐲子吧,算是本宮的一點心意,全了她的顏麵,也讓她安心。”
“嫣兒思慮周全,如此甚好。”朱嘯欣慰點頭。皇後此舉,既全了禮數,給了劉亦菲體麵與保障,又未強行給予名分,尊重了其意願,堪稱完美。
早膳後,張嫣果然命心腹宮女挑選了四名沉穩可靠的宮女和一位老成的嬤嬤,又親自從私庫中選了一對水頭極足、翠綠欲滴、價值連城的龍鳳呈祥翡翠玉鐲,讓管事太監帶著,以皇後賞賜的名義,送往天工院劉亦菲的居所。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劉亦菲在感激涕零地跪接皇後賞賜後,卻婉言謝絕了增添宮人伺候。
她通過管事太監回稟皇後:“民女叩謝皇後娘娘天恩!賞賜厚愛,民女沒齒難忘!然民女如今居於天工院宿區,平日除鑽研格物之學外,還需親至工坊勞作,身著工服,與匠師們研討切磋,實無需多人伺候。且民女習慣簡樸,身邊現有兩名小婢足矣。驟然增添宮人,反而不便,亦恐惹人注目,與民女所求‘清靜’之本意相違。懇請娘娘體諒民女苦衷,收回成命。至於娘娘厚賜,”她捧起那對翡翠鐲子,眼中滿是真誠,“此乃娘娘恩典,民女定當時刻佩戴,銘記於心!”
這番回話傳到坤寧宮,張嫣再次愕然,隨即對身旁女官笑道:“這劉姑娘,真是個妙人兒!不慕虛榮,不貪享受,一心隻在她的機括學問上。這般心性,倒也難得。罷了,既然她堅持,便依她吧。那對鐲子,她肯收下便好。”
此事後來自然也傳到了朱嘯耳中,他對劉亦菲的欣賞不由又加深了幾分。此女之特彆,遠超他預料。
此後數日,風平浪靜。朱嘯忙於政務,尤其是籌備收複台灣的諸多事宜。劉亦菲也埋首於天工院,似乎一切如常。
然而,那份悄然滋長的情愫,又豈是輕易能壓抑的?
這日傍晚,朱嘯處理完奏章,忽覺心中有些躁動,眼前不時浮現那夜水閣中的旖旎風光。他沉吟片刻,並未通知鑾儀,隻帶了龍五、龍九,再次便服來到禦花園。
他並未去水閣,而是信步走到了離天工院不遠處的一處僻靜梅林。時值初秋,梅樹尚未開花,但枝葉繁茂,清幽異常。
他負手立於林中,並未久等。不過一炷香時間,便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穿著那身天青色工師服,墨玉長發簡單束起,正快步走來,手中還拿著一卷圖紙,似是剛從工坊出來。
劉亦菲抬頭見到皇帝,明顯吃了一驚,隨即臉上湧起驚喜與紅暈,快步上前便要行禮:“陛…”
“此處無人,不必多禮。”朱嘯伸手扶住她,順勢將她拉入梅樹掩映的陰影之中,低頭凝視著她,“幾日不見,可有想朕?”
劉亦菲臉頰緋紅,心跳如鼓,羞得不敢抬頭,聲如蚊蚋:“陛下…怎會在此…”
“朕若不來,你便不想朕?”朱嘯低笑,手指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隻見她眼波流轉,羞意中含著濃得化不開的思念,答案不言自明。
“圖紙給朕看看。”朱嘯接過她手中的圖紙,隨意掃了一眼,乃是某種新型艦炮的局部構造圖,他點點頭,“甚好。不過,此刻不談這些。”說著,便將圖紙塞回她手中,然後握住她的手,牽著她走向梅林深處一間供園丁暫時休憩的簡陋小屋。
小屋雖簡樸,卻打掃得乾淨。龍五、龍九早已無聲無息地提前檢查過,並守在了唯一入口的遠處。
門扉輕合。朱嘯將她抵在門板上,灼熱的吻便落了下去,比上次更多了幾分不容置疑的強勢與渴望。劉亦菲手中的圖紙飄落在地,她生澀而熱烈地回應著,雙臂緊緊環住皇帝的脖頸。
輕車熟路,無需過多前奏,衣衫半解,羅帶輕分。不同於水閣的奢華,此地的簡陋反而更添幾分野趣與刺激。
梅影搖曳,雖無花香,卻有人喘息如蘭,嬌吟低泣,夾雜著男子粗重的呼吸與木門輕微的吱呀作響。又是一番顛鸞倒鳳,被翻紅浪,極儘纏綿。
雲雨初歇,劉亦菲軟軟地靠在皇帝懷中,衣衫不整,發髻鬆散,眼中水光迷離,滿是饜足與慵懶。朱嘯為她整理衣衫,吻了吻她汗濕的鬢角,低笑道:“此地雖簡,倒也彆有一番趣味。愛卿覺得如何?”
劉亦菲羞得將臉埋入他懷中,聲音悶悶地傳來:“陛下…太…太荒唐了…”
“荒唐?”朱嘯大笑,“朕與心愛之人歡好,天經地義,何來荒唐?”他捧起她的臉,正色道:“待台灣之事了,朕必給你一個正式名分。”
劉亦菲眼中閃過感動,卻依舊搖頭:“名分不急,妾身隻要能時常見到陛下,便心滿意足。”她頓了頓,聲音更小,“隻是…下次能否…換個稍好些的地方?此地…終究有些…硌得慌…”說到最後,已是聲若蚊蚋,幾乎聽不見。
朱嘯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忍不住放聲大笑,心情暢快至極:“好!依你!下次,朕帶你去個好地方!”心中已開始盤算宮內還有哪些幽靜舒適的所在。
兩人又溫存片刻,方才整理好衣衫,前一後悄然離去,仿佛什麼都未曾發生。
然而,那梅林深處的小屋,卻已見證了帝王與那位特殊女官之間,又一次不足為外人道的熾熱情事。
喜歡明興祖續命大明600年請大家收藏:()明興祖續命大明600年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