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十四年,十月初五,泉州外海。
朝陽初升,萬頃碧波之上,一支規模空前龐大的混合艦隊,正以磅礴無匹的氣勢,劈波斬浪,向著東南方向的台灣島高速進發!
這支艦隊分為三個清晰可見的集群:
前鋒集群:由三艘“鎮海級”改進型蒸汽鐵甲艦“鎮海”、“靖海”、“平海”號)為核心,輔以數艘“定遠級”鐵肋木殼巡洋艦組成。黑色的艦體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高聳的煙囪噴吐著濃密的黑煙,明輪或螺旋槳攪動著海水,發出低沉而有力的轟鳴,完全無視風向,以超過十節的穩定高速一馬當先。它們如同鋒利的箭鏃,銳不可當。
主力集群:由福建水師二十餘艘標準74炮戰列艦組成龐大的戰列線。潔白的巨帆吃滿了強勁的東北季風,如同移動的海上城堡,桅杆如林,炮門密布,展現出傳統風帆戰艦時代的巔峰武力與威嚴。鄭芝龍的帥旗在旗艦“揚武號”主桅上高高飄揚。
登陸與支援集群:則由數十艘大型運輸艦、補給艦以及舊式福船、廣船組成,運載著玄武新軍銳士營、帝國海軍陸戰隊的全部官兵以及大量的彈藥、糧秣、攻城器械。登陸集群周圍,還有眾多蒸汽快艇和巡防艦穿梭遊弋,擔任警戒和通訊聯絡任務。
千帆競渡,舳艫千裡!龐大的艦隊在海麵上拉出長長的白色航跡,聲勢浩大,殺氣盈霄!
在旗艦“鎮海號”那寬敞的裝甲指揮室內,一場戰前會議正在緊張進行。東海巡閱使、征台總指揮鄭成功站在巨大的台灣沙盤前,麾下核心將領分列兩側:
?玄武新軍銳士營指揮使陳澤:麵容剛毅,身披玄黑色精良胸甲,站姿如鬆,眼神銳利,統率著最為精銳的陸戰攻堅力量。
?帝國海軍陸戰隊統領林習山:皮膚黝黑,身形矯健,穿著獨特的深藍色海洋迷彩作戰服,目光沉穩中透著獵豹般的機敏,負責兩棲登陸與灘頭突擊。
?蒸汽艦隊提督甘輝:年紀稍長,經驗豐富,眉宇間帶著長期海上生涯留下的風霜與果決,負責指揮最為精銳的蒸汽鐵甲艦分隊。
?此外,還有福建水師的數位副將、參將,以及各艦艦長。
鄭成功手持長杆,目光掃過眾將:“諸位,根據倭寇島津九郎及後續多方偵查的情報,台灣島上西夷布局已基本明晰。”
長杆點在沙盤南部:“核心目標,荷蘭東印度公司據點,位於台南大員灣。其防禦核心有二:一是位於一鯤身沙洲上的熱蘭遮城,歐式棱堡,磚石結構,城牆厚重,配有數十門重炮,易守難攻;二是隔海相望的赤嵌樓,規模較小,防禦較弱,但控扼進入台江內海的通道。”
“荷蘭遠東艦隊主力通常泊於熱蘭遮城下的港灣內,預計有大型蓋倫戰艦兩至三艘,以及若乾武裝商船、快艇。”長杆又移向北部,“次要目標,西班牙人據點,位於北部。其在雞籠基隆)築有‘聖薩爾瓦多城’,在淡水築有‘聖多明各城’,皆依山傍海,修築炮台,但兵力、艦船均遠遜於荷蘭人。”
鄭成功抬起頭,目光炯炯:“故此,我軍策略已定:集中全力,先南後北!以雷霆之勢,先破荷蘭主力,收複台南!待南部平定,休整補充後,再以北風之利,順勢北上,掃蕩西班牙據點,一舉廓清全島!”
他看向眾將,下達具體指令:“甘輝提督!”
“末將在!”甘輝踏前一步。
“你的蒸汽艦隊,為全軍前鋒!抵達大員灣外海後,不必等待主力,立即尋機突入灣內!利用我軍火炮射程與射速優勢,遠距離轟擊荷蘭艦船及熱蘭遮城岸防炮台!務必打亂其部署,削弱其防禦!”
“得令!”甘輝抱拳,眼中閃爍著對麾下鐵甲艦強大火力的自信。
“陳澤指揮使、林習山統領!”
“末將在!”陳澤與林習山同時應聲。
“登陸部隊做好準備!一旦蒸汽艦隊打開局麵,福建水師戰列艦群將進入灣內,提供進一步火力支援。你二人率部,擇機在北線尾島或一鯤身沙洲登陸!首要目標,奪取赤嵌樓!切斷熱蘭遮城與陸地的聯係,控製水源!對熱蘭遮城,先行圍困,暫不強攻!”
“遵命!”陳澤聲音沉穩,林習山則透著一股躍躍欲試的銳氣。
“其餘各部,依預定方案,協同作戰!”鄭成功最後環視全場,聲音斬釘截鐵,“此戰,乃陛下密切關注之首戰!務必旗開得勝,揚我國威!讓紅毛夷見識見識,何為天朝兵威!”
“大明萬勝!陛下萬歲!”眾將轟然應諾,戰意高昂。
十月八日午後,大明遠征艦隊的前鋒蒸汽集群,率先抵達大員灣外海。
通過千裡鏡,已經可以清晰地看到遠處那道沙洲上矗立的熱蘭遮城堡,以及城堡下港灣內停泊的幾艘高桅杆、船體龐大的西洋戰艦——荷蘭東印度公司的遠東艦隊!
幾乎在大明艦隊被發現的同時,熱蘭遮城堡上警鐘長鳴!港灣內的荷蘭戰艦手忙腳亂地起錨升帆,試圖搶占上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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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督!紅毛夷船動了!”了望哨大聲報告。
蒸汽艦隊提督甘輝站在“鎮海號”艦橋上,冷笑一聲:“反應倒不慢!傳令:各艦鍋爐加壓,全速前進!搶占t字頭!各炮位準備!讓他們嘗嘗咱們‘鎮海級’的厲害!”
“鎮海”、“靖海”、“平海”三艘巨艦煙囪黑煙猛然加濃,航速驟然提升,如同三頭鋼鐵巨獸,毫不畏懼地直衝海灣入口!其側舷的炮門紛紛打開,露出一排排黝黑的重炮炮口!
此時,一艘名為“赫克托”號的荷蘭大型蓋倫戰艦,憑借風帆的靈巧,率先調整好姿態,側舷對準了衝來的“鎮海號”,試圖進行一輪齊射。
“開火!”“赫克托”號的船長聲嘶力竭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