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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謀定閩江(1 / 1)

第8章謀定閩江

海豐的雨下了整夜,清晨時才歇。西營院的泥地裡積著水,倒映著六十九麵特戰大隊的旗幟,黑底白字的“劉”字旗被雨水洗得發亮,邊角處新縫的補丁還泛著白。文天祥的信使踏著水窪進來時,靴底的泥點濺在廊下的青石板上,暈開一小片深色。

“文大人已在漳州點齊三萬兵馬,”信使解開油紙包,露出裡麵的福州輿圖,墨跡被雨水洇得有些模糊,“他說‘以漳州、海豐為基,聯廣東、福建義軍,三月中旬必破福州’。”輿圖上的閩江像條銀線,從福州穿城而過,支流如蛛網般散開,在入海口處與海豐的水路相連。

我指尖點在“烏石山”的位置——那裡是福州城的製高點,元軍必在此設重兵。“文大人打算從哪路進兵?”白硯已鋪開新的宣紙,炭筆懸在半空,隨時準備記錄。信使道:“文大人親率主力走陸路,取道莆田;另派五千人走水路,順閩江而下,與咱們海豐的船隊彙合。”

議事的堂內突然靜了下來,隻有漏雨的簷角“滴答”作響。鄭龍摸著下巴道:“福州守將是阿剌罕,聽說此人善守城,去年在溫州擋了義軍三個月。”黃麗搭箭往門外的槐樹射去,箭矢穿透雨霧,正中三丈外的蟲洞:“再能守,也架不住咱們的連發火槍。”

我望著輿圖上密密麻麻的元軍布防標記,突然想起李姝昨日往演武場送水時,眼神總在兵器架上打轉。“李姝和元璟的動靜,”我抬眼看向信使,“文大人可有留意?”信使愣了愣,隨即道:“文大人說‘亂世多苦命人,再看看’,還說元璟雖可疑,卻暫無異動。”

白硯的炭筆在“閩江支流”處頓了頓,墨點落在紙上,像個未說出口的疑慮。“我已讓人盯著李姝,”她低聲道,“昨日見她往元璟的住處送過一次針線,包裹裡的東西比尋常針線沉得多。”吳燕殊突然從梁上躍下,銀狐叼著片布角從她袖中竄出,布麵上繡著半朵山茶——與李姝先前遞來的帕子紋樣一致。

“她今早去了碼頭,”吳燕殊展開布角,針腳裡還沾著點鐵屑,“借著看漁船改造的由頭,在裝火藥的倉庫外站了許久。”我將布角湊到鼻尖聞了聞,有淡淡的桐油味——那是海豐特有的防鏽藥味道,隻有鍛造坊的人才會常用。

議事散後,王婉婉帶著賬冊往商戶聚居的東街去。她的裙擺掃過積水,帶起一串漣漪,身後跟著兩個捧著賬簿的親兵,上麵記著廣東客家商戶捐的糧草清單:“潮州蘇氏捐米五千石,梅州張氏獻戰船二十艘,惠州陳氏願出鐵匠百人……”走到街角的酒肆時,一個戴鬥笠的漢子突然撞了她一下,袖中滑出個油紙包,裡麵是廣州元軍布防的草圖,邊角處畫著個小小的“燕”字——是吳燕殊的記號。

阿黎和吳燕殊此刻正在城外的紅樹林裡,潮濕的泥地陷沒了腳踝。吳燕殊吹了聲口哨,一群白鷺突然從林間飛起,盤旋兩周後往西北方向飛去。“廣州的元軍在珠江口加了三道鐵鏈,”阿黎翻開藥箱,裡麵的草藥下壓著張字條,“燕殊的鳥群探的,說是能過小船,大船必被攔截。”吳燕殊接住落下的白鷺,解下腿上的信管:“張弘範的主力還在臨安,廣州隻有五千守軍,多是漢軍。”

傍晚的鍛造坊裡,李鐵匠正往連發火槍的槍管裡填鉛彈,通紅的鐵水在砂型裡流動,映得他滿是皺紋的臉忽明忽暗。“新造的土手雷加了硝石,”他舉著鐵罐笑,“扔出去能炸三丈遠,鐵砂飛起來,神仙都躲不開。”雷芸接過罐子,掂量著道:“給我留兩百個,到時候親手扔到阿剌罕的帥帳裡。”

白硯在燈下整理福州攻城計劃,稿紙上的字跡被燭火映得微微發顫。“水路船隊分三批,”她用朱砂筆圈出閩江的暗礁位置,“第一批載連發火槍營,第二批運土手雷和火藥,第三批是騎兵,到岸後直取烏石山。”我接過計劃時,指尖觸到她掌心的薄繭——那是連日來畫圖、記賬磨出來的,比初見時厚了許多。

“我信你的判斷,”吳燕殊不知何時站在門口,軟劍在腰間輕輕晃動,“今晚就去李姝的住處搜搜,看那針線包裡到底藏了什麼。”她轉身時,銀狐突然對著院外低吼,隻見李姝提著食盒從月亮門進來,裙角的泥點與信使靴底的泥印一模一樣。

“聽聞將軍們議事辛苦,”李姝的聲音比往日柔了些,食盒裡的糯米糍還冒著熱氣,“民女做了些點心,給諸位將軍墊墊肚子。”她的目光掃過桌上的福州輿圖,指尖幾不可察地抖了下。黃麗突然拔劍,劍鞘在地上拖出刺耳的聲響:“誰準你進議事堂的?”

李姝慌忙跪下,食盒摔在地上,糯米糍滾得滿地都是。其中一個滾到吳燕殊腳邊,銀狐突然撲上去撕咬,竟從糍團裡拖出個小紙卷——上麵用元軍的火漆印封著,印紋是隻展翅的鷹,與阿剌罕的軍符紋樣一致。

“這是什麼?”我撿起紙卷,火漆在指間硌得生疼。李姝的臉瞬間慘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元璟的聲音突然從院外傳來:“哎呀,李姑娘怎麼跪在地上?”他搖著折扇走進來,青衫上的金粉被雨水衝得斑駁,“許是手笨,摔了點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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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燕殊的銀狐突然竄向元璟,在他袖口咬了一口,扯下一小塊布——布上的針腳與李姝帕子上的如出一轍。“元大人的針線活倒是巧,”白硯撿起布塊,語氣裡帶著冷意,“與李姑娘的手藝如出一轍。”

夜漸深時,鄭龍已帶著人將李姝和元璟分彆看押起來。我站在廊下,望著雨霧中的海豐城,家家戶戶的燈都亮了,窗紙上的人影忙碌著,有的在磨鐮刀,有的在補漁網,有的在給孩子縫新衣。王婉婉從東街回來,賬冊上的商戶名單又多了一頁:“客家商戶說,願意派船工引路,閩江的暗礁他們閉著眼都能避開。”

白硯將福州攻城計劃折成方塊,塞進我懷裡。紙頁的邊角蹭著胸口,那裡還揣著她繡的雙回紋帕子,包裹著現代的身份證。“明天讓信使把計劃送回漳州,”她抬頭時,睫毛上還沾著雨珠,“我已在暗語裡加了李姝和元璟的事,文大人看了自會明白。”

雨又開始下了,這次卻不大,像無數根細針,紮在海豐的土地上。遠處的鍛造坊還亮著燈,李鐵匠的錘聲混著雨聲傳來,“叮當”作響,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戰事倒計時。我握緊懷裡的計劃,帕子上的回紋硌著掌心,一圈又一圈,像在說“此去平安”,又像在說“必破福州”。

天快亮時,吳燕殊來報,從李姝住處搜出了福州城防的詳圖,上麵標注著元軍的糧倉、火藥庫位置,與我們探查的結果分毫不差。“元璟的住處也搜出了密信,”她遞來信箋,字跡潦草卻有力,“是給阿剌罕的,說‘海豐義軍欲攻臨安,福州可暫安’。”

我將密信湊到燭火上,火苗舔舐著紙頁,將“臨安”二字燒成灰燼。窗外的雨停了,東方泛起魚肚白,閩江的方向傳來隱約的船鳴——那是福建義軍的先頭船隊,正順著潮水往海豐趕來。

“該準備出兵了,”我推開房門,晨光落在廊下的積水裡,碎成一片金。白硯、吳燕殊、王婉婉、阿黎、黃麗、雷芸已列在階下,手裡或握劍,或持弓,或提槍,眼裡的光比晨光更亮。

這就夠了。有謀,有勇,有同路的人,有既定的方向,哪怕福州城高池深,哪怕元軍布防嚴密,這條通往閩江的路,我們也定能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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