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泉州血戰
泉州港外的金門島,晨霧剛散,沙灘上已擠滿了人。挑著漁網的漁民、扛著鋤頭的農夫、背著藥箱的郎中……他們是自發從晉江、惠安趕來支援的百姓,手裡的家夥什雖簡陋,眼裡的光卻比朝陽還亮。我劉雲)站在剛築起的炮台旁,望著鄭龍正指揮士兵與漁民合力搬運火炮,鐵炮的底座陷進沙裡,漁民們立刻用粗繩套住炮身,喊著號子往上拉,號子聲裡混著濃重的閩南口音:“一二嘿!保家國!”
“將軍,這些百姓真是及時雨。”白硯捧著賬冊走來,紙頁上記著捐贈的物資:“晉江漁民送了三百斤魚乾,惠安農夫捐了五十石糙米,連泉州城裡的藥鋪都送來兩車金瘡藥。”她指著不遠處正在搭棚的婦人,“她們說要給士兵們縫補衣裳,讓咱們安心打仗。”
我點頭,目光落在沙灘上操練的新兵身上。這些天,鄭龍按“定量購魚”的法子,讓水軍每日從漁民手裡買新鮮海產,既解了軍隊的給養難題,又讓漁民有了收入。不少漁民家庭的青壯見此,主動要求加入船隊——三日前剛收編的兩百人裡,有一半是父子兵,父親掌舵,兒子則在船上練突火槍,槍管上還纏著家裡的紅綢。
“金門島的衛所得抓緊建。”我對身邊的雷芸道,她正帶著工兵隊夯土築牆,“碼頭的避風港要挖深三尺,讓漁民的小船也能停靠;房舍多蓋二十間,供來往的百姓歇腳。咱們守這裡,不光是為了打仗,更是要讓百姓知道,有我們在,就有他們的安穩日子。”
雷芸抹了把臉上的汗,夯錘在她手裡掄得虎虎生風:“放心!三天內保證完工!到時候讓元軍看看,咱們的島比鐵桶還結實!”
備戰的重心很快轉向火力部署。我從特戰大隊裡挑出五十名“神槍手”,由黃麗帶隊進駐金門島的製高點。這些人裡,石敢為的槍法最準,他用改良後的突火槍,能在兩百步外射中掛在桅杆上的銅錢,槍托上還刻著哥哥石敢當的名字。“將軍,您瞧好了。”他舉槍瞄準遠處的浮標,扣動扳機的瞬間,鐵彈精準穿透標靶,引得旁觀的漁民一陣歡呼。
七日後,泉州港方向傳來消息:元軍押送船隊已入港,正在卸載糧草,準備休整三日再北上。我站在了望塔上,用望遠鏡看清了港內的布局——元軍將糧倉設在港東的arehouses倉庫區),由五百精兵看守,外圍還有兩艘配了回回炮的戰船巡邏。
“硬搶肯定不行。”鄭龍指著地圖上的水道,“港內水淺,咱們的大船開不進去,隻能用小船偷襲。”
我指尖點在倉庫區後方的淡水河:“元軍每日要從這裡取水,咱們可以……”話未說完,突然瞥見白硯賬冊上的“魚乾”二字,頓時有了主意,“鄭龍,讓漁民兄弟幫忙弄些‘活餌’。”
次日深夜,泉州港的淡水河麵上漂來數十隻漁船,船上堆滿了新鮮的海魚——這是漁民們連夜打撈的“禮物”。元軍哨兵見是送魚的,罵罵咧咧地打開閘門,卻沒注意到魚艙下藏著的特戰隊員。陳虎帶著人混進碼頭時,腰間的魚腥味成了最好的掩護,他們悄悄摸至倉庫區的圍牆外,用特製的鐵剪剪斷了柵欄上的鐵鏈。
“按計劃行事。”陳虎低聲下令,隊員們立刻分成兩組:一組控製守衛,用阿黎配的迷藥手帕捂住哨兵的嘴,動作輕得像貓;另一組則撬開糧倉的鎖,將裡麵的糙米、麵粉裝進帶來的麻袋。有趣的是,元軍的糧倉管理混亂,不同標號的糧草混在一起,正好方便我們分類搬運——精米給傷員,糙米留作軍糧,連倉庫角落裡的鹽巴都沒放過。
“快!還有一刻鐘換崗!”陳虎看著麻袋堆成小山,突然聽見遠處傳來腳步聲,立刻示意隊員們撤退。漁民們早已在河上備好小船,大家扛起麻袋往船上運,連路過的老漁民都主動搭手,嘴裡念叨著:“這些糧本就是咱們百姓種的,憑什麼給元軍!”
當元軍發現糧倉失竊時,我們已將三十多船糧草運回金門島。打開麻袋的那一刻,沙灘上爆發出歡呼——光是精米就有兩百石,足夠全軍吃一個月。鄭龍抓了把糙米塞進嘴裡,嚼得咯吱響:“還是將軍這法子妙!不費一兵一卒,就讓元軍成了沒米的老鼠!”
奪糧的勝利讓士氣大振,接下來的目標直指元軍的戰船。我讓人摸清了港內的巡邏規律:每日寅時,兩艘巡邏船會沿固定路線繞港一周,其中“元威號”體積最大,載著二十門回回炮,是船隊的主力。
“就拿它開刀。”我在沙盤上劃出路線,“鄭龍帶鄭氏船隊從東側佯攻,吸引元軍注意力;郭龍的洞庭湖水軍乘夜從西側潛入,用鐵鉤搭住‘元威號’的船幫;黃麗的神槍手隊在岸上掩護,專打甲板上的元軍。”
行動在三更天展開。鄭龍的船隊突然在東口放炮,火光映紅了半邊天,元軍果然中計,調派港內的戰船往東馳援。就在此時,郭龍的水軍如幽靈般出現在西口,士兵們甩出帶倒刺的鐵鉤,牢牢抓住“元威號”的船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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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郭龍一聲令下,水兵們像壁虎般攀著船幫往上爬。石敢為第一個翻上甲板,突火槍對準舵手的同時,嘴裡還喊著哥哥的口頭禪:“孬種!看槍!”鐵彈穿透元軍的甲胄,舵手慘叫著倒下。
甲板上的廝殺瞬間爆發。元軍雖人多,卻擋不住我們的協同戰術:黃麗的神槍手在岸上精準點名,每聲槍響都有一個元軍應聲倒地;船上的士兵則用馬槊挑開元軍的陣型,給後續登船的同伴讓出空間。有個元軍百夫長舉刀砍向郭龍,卻被突然竄出的銀狐咬住手腕——吳燕殊帶著她的“動物兵”也加入了戰鬥,水蛇纏元軍的腿,信鴿則往船艙裡扔燃燒的火絨。
激戰半個時辰後,“元威號”的旗幟被扯下,換上了大宋的“宋”字旗。郭龍站在船頭,將繳獲的回回炮調轉方向,對準港內的其他元船:“將軍,這艘船歸咱們了!”
接下來的兩日,我們用同樣的法子連奪五艘元軍戰船,繳獲的物資堆滿了金門島的倉庫——有元軍的火藥、箭矢,甚至還有一箱準備送給忽必烈的貢品,鄭龍打開一看,竟是泉州百姓被搶走的銀器,當即讓人登記造冊,準備戰後歸還。
泉州港的元軍徹底慌了。他們沒想到看似鬆散的義軍竟如此難纏,更沒想到漁民、農夫都成了我們的“眼線”——有個賣茶的老漢假裝給元軍送水,悄悄在船上畫了火藥艙的位置,讓我們的火攻事半功倍。
決戰在第三日清晨打響。元軍剩餘的五艘戰船試圖突圍,卻被金門島的炮台攔住去路。改良後的火炮在此刻發揮了威力,鐵彈呼嘯著砸中元船的甲板,回回炮的炮管被轟得粉碎。鄭龍的船隊趁機衝鋒,“破浪號”的撞角狠狠撞在元軍旗艦的船尾,木屑飛濺中,水兵們高喊著“還我河山”,如潮水般湧上敵船。
當最後一麵元軍旗幟墜入海中時,泉州港的晨霧恰好散去。陽光照在滿港的大宋戰船,也照在岸邊歡呼的百姓臉上。清點戰果時,我們共繳獲戰船七艘,糧草三百石,還解救了被元軍扣押的漁民兩百餘人。
“將軍,泉州大捷了!”鄭龍跑過來時,甲胄上還沾著海水,手裡舉著新造的花名冊,“這幾日又有五百百姓來投,咱們的船隊能擴編到五十艘了!”
我望著正在卸載火炮的士兵,望著給傷員喂藥的婦人,望著在沙灘上練槍的少年,突然明白:這場勝利,從來不是某個人的功勞。是扛槍的士兵,是送糧的百姓,是每個不願做亡國奴的人,用血肉和信念,拚出了泉州港的黎明。
三日後,整編後的水軍拔錨起航,五十艘戰船列陣駛入廈門港。港內的工匠們早已備好新鑄的遠程火炮,黃麗的神槍手隊正在進行實彈演練,槍聲與海浪聲交織在一起,像首激昂的戰歌。
站在“元威號”現已改名“正氣號”)的船樓,我將文天祥的《正氣歌》刻在了炮管上。海風卷起戰袍,帶著濃重的硝煙味,卻比任何時候都讓人安心。
下一站,大都。我們不僅要救回文相,更要讓天下人知道,大宋的正氣,永遠不會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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