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追擊阿術馳援崖山
一)快船披星月,急令赴崖山
雷州港的殘星還嵌在墨藍的天幕上,潮水退去的沙灘泛著銀白的光。鄭龍立在旗艦“驚濤號”的船頭,腰間的佩刀與甲胄碰撞,發出清脆的叮當聲。他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海風,掌心還留著昨夜沙盤推演的細沙——那是他與鄭雲用三個時辰敲定的追擊路線,從雷州灣繞開元軍的暗礁區,直插崖山西側的淺灘。
“各船注意!”鄭龍的吼聲借著風勢傳遍船隊,三十艘快船的帆布同時揚起,像一群展翅的白鷺,“卯時三刻必須抵達崖山外圍,誰掉隊,軍法處置!”
船工們赤著腳在甲板上奔跑,腳掌拍擊木板的聲響混著船槳入水的節奏,織成一曲急促的戰歌。鄭雲的“破浪號”與“驚濤號”並行,他正彎腰檢查船舷的連發火槍,槍管在殘月的微光下閃著冷光。“二哥,你看那片雲!”鄭雲突然指向西北,那裡的雲層正被晨光染成金紅,“像不像去年咱們在鄱陽湖燒元軍戰船時的火光?”
鄭龍眯眼望去,嘴角勾起一抹狠厲:“比那更烈。張弘範的船隊就在那片雲下麵,等著咱們送他們上西天。”
此時的崖山港,張弘範的帥帳裡還亮著燈。案上的羊皮地圖攤開著,阿術的親兵正用狼毫筆圈出宋軍可能突圍的路線,墨汁滴在“崖山”二字上,暈開一團烏黑。“將軍,雷州方向傳來消息,鄭龍的船隊昨夜離港了。”傳令兵撩開帳簾,帶進一股帶著鹹腥的冷風。
張弘範捏著茶盞的手指猛地收緊,青瓷盞沿硌得指節發白。他望向帳外,元軍的戰船像黑壓壓的礁石泊在港內,甲板上的士兵正裹著氈毯打盹,沒人察覺到三十裡外,三十艘快船正撕開海浪趕來。“傳令各船,加強西側警戒,”他沉聲道,“鄭龍那小子,最愛玩繞後偷襲的把戲。”
二)奇兵掃沿岸,烽煙連楚蜀
崖山以北的密林裡,晨霧還沒散儘,劉鐵已率三個步騎大陣潛伏了兩個時辰。他趴在一棵老榕樹上,望遠鏡的鏡片反射著微光,對準三裡外的元軍補給站——那是阿術留在陸上的最後一個據點,囤積著足夠五千人吃一個月的糧草。
“第一陣聽我號令。”劉鐵對著腰間的銅哨吹了個輕音,身後的士兵們立刻握緊了長槍。他們的鎧甲上裹著棕櫚葉,連戰馬的蹄子都包著麻布,整個大陣像一片靜止的灌木叢。
辰時的梆子聲剛從補給站傳來,劉鐵猛地站起,銅哨發出尖銳的破空聲。“殺!”三個字剛出口,三千步騎兵如潮水般衝出密林,馬蹄踏碎晨露,長槍組成的鐵林在陽光下閃著駭人的光。
元軍哨兵正啃著乾餅,見此情景嘴裡的餅渣都忘了吐。他剛想敲響銅鑼,一支羽箭已穿透他的咽喉,箭尾的紅纓在風中顫動。補給站的木柵欄在鐵騎下像紙糊的一般碎裂,士兵們衝進糧倉時,元軍的夥夫還在掄著鐵鍋煮粥,滾燙的米粥潑在地上,混著鮮血漫延開。
“點火!”劉鐵揮刀劈開一個元軍百戶的頭盔,鮮血濺在他的護心鏡上。火箭手們彎弓搭箭,硫磺箭簇拖著火星射向糧堆,乾燥的稻草瞬間燃起烈焰,濃煙滾滾升空,在崖山上空凝成一朵黑雲。
與此同時,益陽的江麵上正飄著魚香。郭龍的三十艘糧船首尾相接,船工們正將陶罐裡的魚肉罐頭搬上甲板,油脂的香氣順著風飄出十裡地。“這些罐頭是潭州的巧匠做的,”郭龍拍著一個鼓脹的陶罐,罐身上印著朱紅的“宋”字,“用的是洞庭湖的銀魚,埋在米缸裡能存三個月,弟兄們在崖山吃著,就當是家裡送的熱飯。”
一個年輕船工突然指著遠處:“郭將軍,你看那是不是張將軍的旗號?”郭龍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隻見一隊戰船正順流而來,船頭的“張”字旗在風中獵獵作響——那是張唐的船隊,他們從京杭大運河趕來,船上載著三萬精銳。
“加速前進!”郭龍扯開嗓子喊,“讓張唐那老小子等著,咱們的罐頭可比他的乾糧香!”
潭州的校場上,張唐正勒住戰馬。三萬步騎兵列成的方陣望不到頭,長槍的槍尖組成一片銀色的海洋,士兵們的鎧甲反射著朝陽,連遠處的嶽麓山都染上了一層金輝。“弟兄們,”張唐的聲音透過鐵皮喇叭傳開,震得人耳膜發顫,“元軍占了咱們的開封,燒了咱們的臨安,今天,該咱們把刀子架在他們脖子上了!”
他拔出佩刀指向北方,刀身在陽光下劃出一道亮線:“沿運河推進,見糧倉就燒,見敵營就拆!咱們不光要馳援崖山,還要讓忽必烈知道,大宋的男兒還沒死絕!”
士兵們的呐喊震得地麵發顫,馬蹄聲卷起的煙塵遮天蔽日。隊列裡有個叫阿牛的新兵,腰間還彆著母親給的平安繩,他握緊長槍的手沁出了汗,卻跟著老兵們一起嘶吼——三個月前,元軍燒了他的村子,現在,他要讓那些人付出血的代價。
三)川渝起驚雷,滇黔應夾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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釣魚城的城門在晨霧中緩緩打開,鐵鏈摩擦的吱呀聲驚起一群白鷺。張玨騎著戰馬“踏雪”衝出,身後的三萬步騎兵踩著石板路,甲胄碰撞的聲響像悶雷滾過山穀。白帝城的守軍早已在江邊列陣,黑色的“宋”字旗與白色的浪濤相映,像一幅潑墨畫。
“石門關的元軍以為咱們被堵在山裡了,”張玨的馬鞭指向西南,那裡的山巒間藏著元軍的糧倉,“他們忘了,十年前咱們能守著釣魚城讓蒙哥折戟,今天就能踏平他們的老巢!”
隊伍裡的部族兵突然舉起銅鈴搖得叮當作響,黥麵的首領勒馬來到張玨身邊,藤甲上的銅片碰撞著:“張將軍,咱們的毒箭浸了五步蛇膽,見血封喉,保管元軍挨一下就癱!”他身後的士兵們舉起長矛,矛尖上的蛇皮幡在風中飄動。
大軍翻山越嶺時,雲貴的密林裡也響起了銅鼓聲。阿佤族的獵手們披著犀牛皮甲,背著竹簍裡的毒箭,沿著瘴氣彌漫的山道潛行。他們的首領岩木用砍刀劈開擋路的巨藤,嘴裡念著古老的咒語——三天前,大宋的信使帶著鹽巴和綢緞來結盟,說要一起打元軍,還說打贏了就給他們開茶馬互市。
“前麵就是元軍的哨卡了。”岩木蹲下身,指著前方的茅草屋。兩個元軍哨兵正靠著柱子打盹,腰間的彎刀在陽光下閃著光。岩木吹了聲口哨,身後的獵手們像狸貓般撲了過去,沒等哨兵睜眼,就被捂住嘴抹了脖子。
他們在哨卡的木樁上掛起紅綢——這是與張玨約定的信號,代表“通路已清”。遠處的山坳裡,張玨的騎兵正勒馬等待,看到紅綢的瞬間,馬蹄聲再次響起,像一陣驚雷滾向石門關。
雷州半島的海岸線上,李信正指揮士兵們拖拽漁網。這網是漁民們連夜織的,比尋常漁網密三倍,專門用來纏住元軍的哨船。“往深海再放三丈,”李信踩著礁石喊道,“阿術的殘部肯定會派小船偵查,咱們就等著收網!”
士兵們光著腳在淺灘上拉網,海水漫過膝蓋,冰涼的浪頭拍打著腿肚。一個叫春生的少年突然指著遠處:“李將軍,你看那是不是?”隻見三艘元軍哨船正鬼鬼祟祟地靠近,船工們還在往水裡扔測深錘。
李信冷笑一聲,抽出腰間的信號箭:“收網!”三百名士兵同時發力,漁網像一張巨嘴猛地合攏,哨船的龍骨瞬間被纏住,船工們驚呼著掉進海裡,卻被早有準備的宋兵用竹篙按住。
“把他們的衣服扒了,”李信踩著船板說,“換上咱們的號服,去給阿術報信,就說‘崖山外圍無異常’。”被俘的元軍嚇得發抖,春生踹了他一腳:“好好乾活,不然扔你去喂鯊魚!”
四)特戰備奇襲,大鳥載銳士
雷州港的空地上,三百三十六隻青羽大鳥正昂首挺立。這些大鳥是西域進貢的品種,翼展達三丈,能馱著兩個士兵連續飛行六個時辰。此刻它們的脖頸上都係著紅綢,那是特戰隊員的標記——這支部隊是三個月前組建的,專門負責空中奇襲。
我站在高台上,望著隊列裡的一百六十五名隊員。他們背著改良過的連發火槍,腰間掛著手雷,腿上的箭囊裡插著信號箭,鎧甲內側都縫著羊皮——那是吳燕殊特意讓人做的,用來抵禦高空的寒風。
“記住三點。”我的聲音透過鐵皮喇叭傳開,大鳥們似乎聽懂了,紛紛昂首唳鳴。“第一,卯時整抵達崖山上空,見紅旗信號再俯衝;第二,手雷拉繩後數三息再扔,彆炸到自己的坐騎;第三,誰敢擅自行動,軍法處置!”
隊列裡的阿武緊張得手心冒汗。他原是雷州的漁民,三個月前用漁網拖翻了元軍的哨船,被選入特戰隊時,連大鳥都不敢摸。此刻他正笨拙地給大鳥喂牛肉乾,那隻叫“青鸞”的大鳥溫順地啄著他的掌心,喉間發出低低的嗚咽。
“彆緊張。”吳燕殊走過來,她的銀線袖口沾著魚油——為了讓大鳥更親近隊員,她帶著女眷們熬了三夜魚膏。“青鸞通人性,你對它好,它就不會甩你下去。”她說著解開腰間的香囊,裡麵裝著曬乾的魚腥草,“聞聞這個,能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