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金鳳看著婷婷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李紅梅紅著眼眶的樣子,終是歎了口氣:“行吧,就按你們說的來。明天我去鎮上扯塊布,給婷婷做件新衣裳,上學得穿得整齊點。”
李紅梅沒想到婆婆這麼快就鬆口,眼圈一紅,剛想說謝謝,就聽見院門口傳來腳步聲——林薇和楚瑤拎著東西走了進來。”
李紅梅沒想到婆婆這麼快就鬆口,
“聽說你們在商量婷婷上學的事,我們倆特意過來看看。”楚瑤把手裡的布包放在桌上,打開一看,裡麵是一塊粉色的公主連衣裙,“我前天去廣州拿貨的時候,看見這麵料挺好,軟和,給婷婷穿一定很好看
林薇則從包裡拿出一個嶄新的書包,上麵印著小鴨子的圖案:“這是我托省城的朋友帶的,比咱們鎮上賣的結實。裡麵還放了幾本生字本和鉛筆,都是按鎮小的要求準備的。”
婷婷看見裙子,眼睛都直了,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上麵的寶石,抬頭對楚瑤笑:“謝謝紅梅三嬸子!這個裙子真好看!”晚上我要穿著它睡覺,還有秀蘭嬸子的書包,這鴨子太可愛了,我也要抱著它睡覺,謝謝秀蘭嬸子,大家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笑了。
楚瑤走過去,捏了捏婷婷的臉:“咱們小草以後就是鎮小的學生了,可得好好學習,將來考去省城的大學,讓你娘也跟著驕傲驕傲。”
接下來的幾天,家裡就像過年一樣熱鬨。趙金鳳拿著新布,坐在縫紉機前,踩著踏板,“哢嗒哢嗒”地縫著連衣裙,婷婷就坐在旁邊的小凳子上,一會兒遞線軸,一會兒幫著剪線頭。趙金鳳一邊縫,一邊叮囑:“到了學校,彆跟同學吵架,要是有人欺負你,就跟老師說,回來也跟娘說,娘去給你撐腰。”
宋建國則把家裡的二八大杠自行車推到院子裡,裡裡外外擦了三遍,車把上的鏽跡都被他用砂紙磨掉了,還特意去鎮上的修車鋪換了新的車胎。楚瑤聽說後,找來了家裡的舊棉花和軟布,縫了個厚厚的坐墊,綁在後座上:“婷婷坐上去軟和,不然硌得慌。”
開學前一天晚上,李紅梅給婷婷試穿新連衣裙,粉色的布料上繡著小小的向日葵,婷婷轉著圈,裙擺飄起來,像朵盛開的花。二柱和丫丫過來玩圍在旁邊,看得眼睛都直了。
婷婷“姐,你的裙子真好看。”丫丫拉著婷婷的衣角,小聲說,“你去了鎮小,還會教我寫字嗎?”
婷婷蹲下來,抱著妹妹:“當然會!我每天放學回來,就教你寫‘人’字,還教你唱鎮小學的歌。”
趙金鳳從屋裡走出來,手裡拿著個布包,塞到婷婷手裡:“這裡麵有兩個煮雞蛋,明天早上吃,還有幾塊水果糖,要是在學校想娘了,就吃一塊。”
婷婷打開布包,聞到雞蛋的香味,抬頭對趙金鳳笑:“謝謝奶奶!”
趙金鳳彆過臉,揉了揉眼角,又板起臉說:“趕緊睡覺去,明天要早起,彆遲到了。”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李紅梅就起來了,給婷婷梳了兩個羊角辮,還在發梢係了粉色的蝴蝶結。宋建國早已把自行車推到了院門口,後座的坐墊上還鋪了塊乾淨的布。
婷婷背著新書包,手裡攥著奶奶給的布包,站在自行車旁,興奮得直跺腳。阿遙也穿著新衣服,跟在後麵,舍不得姐姐走。
“婷婷,在學校要聽老師的話,不許亂跑。”李紅梅拉著女兒的手,一遍遍地叮囑,“中午吃飯要吃飽,要是涼了,就跟食堂的阿姨說,讓她幫你熱一熱。”
“知道啦,娘!”婷婷點頭,又轉頭對阿遙說,“我下午回來給你帶糖,你要乖乖在家,彆惹奶奶生氣。”
宋建國把婷婷抱到自行車後座,幫她扶好車把:“抓好了,爹要走了。”
“爹,咱們能走快點嗎?我想早點看到鎮小的滑梯!”婷婷趴在宋建國的背上,小聲說。
宋建國笑著點頭:“好,咱們走快點。”
他腿一跨,蹬上自行車,車輪碾過院門口的石子路,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阿遙追著自行車跑了幾步,大聲喊:“姐姐再見!姐姐早點回來!”
趙金鳳站在院門口,一直望著自行車遠去的方向,直到那身影變成一個小黑點,才抬手抹了抹眼角,嘴裡嘟囔著:“這小丫頭,還真要去鎮裡上學了……”
李紅梅依在門框上,看著父女倆的身影消失在村口的拐角,臉上露出了笑容。風從院外吹進來,帶著稻穗的清香,她知道,婷婷的路,才剛剛開始。這條通往鎮小的路,不僅是上學的路,更是通往未來的路——而這條路,有全家人的愛,穩穩地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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