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又開始下起了雪。
這個雪下得也沒個章法,風裹著雪粒直往人脖子裡鑽。
了望哨上的士兵將帽子扣嚴大衣裹得緊了些,隻一雙眼睛露在外麵繼續盯著山口警戒。
紀平安剛跟崔震山從指揮部的地窨子裡出來,就被風雪糊了一臉。
他連忙將大衣領子立起來,縮了縮脖子。
穿越前他是個地地道道的南方人,隻有幾次特意到北方旅遊見過雪。
帶著玩的心情,還是在暖氣充足、各種保暖衣物充足的年代,玩雪是個很愜意的過程。
他特彆喜歡北方的冬天。
可現在,要暖氣沒暖氣,要舒適沒舒適度,衣服就算保暖卻不夠輕便。
為了保暖全身上下加一起的重量能有十幾斤,還要在齊膝深的雪裡行走。
而這個行走不是為了玩,是為了保命或者去“要”彆人的命,體驗感一點都不好。
紀平安看了眼天空飄著的細小雪花,小聲嘀咕:“我不喜歡雪了。”
崔震山回頭放下地窖簾子,沒聽清他說的話,回頭問:“司令你說啥?”
紀平安搖搖頭:“沒啥。”
崔震山疑惑地看著紀平安,見他沒什麼異常點點頭。
可能是聽錯了吧。
回過頭,就見一個人匆匆從麵前跑過,就連他們兩人都沒看到。
崔震山立刻喊住他:“站住!哪部分的?著急忙慌的乾什麼去。”
那人猛地停步,回頭這才看到紀平安和崔震山他們,立刻抬手給兩人敬了個禮。
“報告司令!報告崔副司令!我是突擊營李紅英營長手下的兵!”
紀平安頷首問:“李營長回來了?看你這急慌慌的樣子,是任務出什麼變故了?”
他們最近一直在給日軍後方找不痛快,附近集團部落基本都被剿了,李紅英前幾天帶著突擊營走得遠點,去打西邊一個小集團部落。算日子現在也該回來了。
隻是這士兵的模樣,看起來好像不太順利?
士兵回道:“回司令!李營長帶我們成功打下集團部落,現已帶集團部落的百姓到臨時聚集區,任務一切順利!”
崔震山皺眉:“沒有問題你這麼著急,是有人受傷?”
士兵朗盛回複:“回副司令,我們營地人都是輕微傷已經處理好了。這次從部落裡救出來的人,好多身體都差得很,身上全是舊傷,有的連站都站不穩。聚集區裡的藥不夠,李營長讓我回來跟衛生隊申請些藥品過去!”
“舊傷?”
紀平安不由神色有些凝重。
之前帶回來的百姓也有傷病,但大多是凍出來的凍瘡,或是被日軍壓迫下的皮外傷,好好休養就好不難治療。
可李紅英特意派人回來要藥,顯然不是小傷。
日軍到底對這些人做什麼了?
“司令,於旅長回電了。於旅長同意在二道河子會晤,時間定在後天上午。”
陳鐵峰帶著於萬忠的回複回來,彙報完看向站在他們麵前的士兵問:“怎麼了?”
紀平安接過電報掃了一眼,隨口回道:“李紅英那邊救回的百姓傷得重,聚集區藥品不夠回來申領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