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信夫的目光落在那疊草紙上沒接，而是皺眉問。
“內容。”
他的聲音很平聽不出情緒，卻讓通訊兵的頭垂得更低。
通訊兵吞了吞口水，低聲彙報。
“是……是在安城、本溪、襄平等地的城門口，還有駐軍營房外發現的大字報。”
通訊兵偷偷看了眼北川信夫的神情，立刻垂下頭聲音越來越小繼續彙報。
“沒有人發現貼報的人是誰，但根據大字報上的內容看，這是紀家軍發的戰報，寫的是……永寧堡的事。”
聽到“永寧堡”，北川信夫眼睛不由眯了眯，眼底的平靜瞬間裂開一道細縫。
之前強壓下去的怒意，順著那道縫往上冒，太陽穴的血管都不由輕輕跳了下。
他沒說話，抬手將草紙接過來自己看。
上麵的字是用粗墨寫的，筆畫張揚，帶著毫不掩飾的囂張，同他們的大字報和宣傳單如出一轍。
上麵的文字是用漢字寫的，隻是為了讓他們也能看的懂，竟然還配上了日文翻譯。
上來第一行字，就讓北川信夫的瞳孔微微收縮，牙齒咬緊。
【紀家軍永寧堡大捷，殲敵千二，斃日軍兩司令官！】
他握著草紙的手又緊了緊，指節重新繃成青白，草紙被捏得發皺，幾乎要被揉碎。
北川信夫眼底的紅血絲像蛛網一樣蔓延。
不過沒他抬頭也沒說話，繼續盯著大字報往下看。
【日寇關東軍自恃兵強，暗遣奉天守備隊第三大隊一千二百精銳，設伏永寧堡山穀，欲誘我紀家軍入甕，更請前華中方麵軍司令官鷲巢武彥陸軍中將）、現司令官鬆井正雄陸軍少將）坐鎮督戰。此二賊雙手沾滿我華國同胞鮮血，淞滬侵略，金陵屠城，樁樁件件皆乃滔天罪行！
然我紀家軍早識其奸，日寇一千二百精銳儘數覆滅，無一生還；九七式坦克十輛被掀炮塔、炸成廢鐵，反坦克炮四門全毀，重機槍陣地化為焦土！
更斬首元凶二賊！鷲巢武彥、鬆井正雄負隅頑抗，終被斃於指揮陣前！
日軍自詡“大東亞聖戰”，卻連我一支隊伍都擋不住；妄稱“獵狐”，反成我軍圍獵之獸！
今日永寧堡之勝，不過是我紀家軍驅寇複土之開端。往後凡日寇敢犯我疆土、害我同胞者，皆如此輩，有來無回！
望我東北同胞周知：紀家軍在，便有華國魂在！若有願參軍殺寇、保家衛國者，紀家軍大營隨時敞開！】
大字報內容旁，還附上了鷲巢武彥、鬆井正雄被斬斷的頭顱照片。
北川信夫手指用力攥緊大字報，瞬間大字報的紙張被他捏碎。
通訊兵偷眼往上看了一眼，見北川信夫的臉色明明平靜得嚇人，卻讓人感覺更膽寒。
他連忙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出。
良久，北川信夫才緩緩抬起眼，目光落在通訊兵身上，聲音冷得像結了冰地下令。
“傳我命令，讓遼省各駐點的憲兵隊立刻全員上街，哪怕把城翻過來，也要把貼報的人揪出來。”
通訊兵立刻垂首應道：“哈依！”
北川信夫擺擺手，通訊兵立刻轉身離開辦公室。
等人都出去，他坐下閉上眼，沉沉出了口氣。
這次的恥辱，他必百倍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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