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遠處隱約傳來了喧嘩和哭喊聲,那是奉命行事的禁軍正在抓捕宮內的方士和丹師。
曾經備受尊崇的“仙師”們,此刻如同喪家之犬,被粗暴地拖拽著,哭喊著“冤枉”、“陛下饒命”,聲音淒厲。
而此刻,在鹹陽城某處隱秘的館舍內,幾個身影正驚慌失措地收拾著細軟。
“快!快走!”一個留著山羊胡的中年文士盧生)臉色慘白,聲音發顫,“天幕!那天幕……它……它說出了陛下……陛下會……我們完了!陛下定不會饒過我等!”
“侯生呢??”另一個方士急問。
“侯生昨日還在宮裡講經!怕是……怕是已經……”盧生眼中充滿絕望。
“逃!分頭逃!離開鹹陽!離開秦國!越遠越好!”盧生抓起一個包裹,“記住,隱姓埋名,此生絕不可再提煉丹之事!否則……必是粉身碎骨,禍及全族!”
幾人如同驚弓之鳥,倉皇從後門溜出,迅速消失在鹹陽城錯綜複雜的小巷深處。
隻是他們身後,一道道黑影沿著他們逃跑的方向飛快掠過。
天幕——
【嬴炎想著什麼“父子”“相似”。在齊國投降的消息傳來之前,他已經在為田地增產的辦法發愁了。
大秦有增產的辦法,貴族麾下的田地畝產往往高於黔首,可在以人數收稅的大秦,繳稅的絕大多數都是黔首。
可關鍵增產必然需要投入較高的人力物力,貴族埋進去多少奴隸的命才達到那樣的畝產?這樣的代價黔首投不起。
那有沒有辦法讓種子長出更多的子?
這是思路之一。
剛剛近乎是電光石火之間,嬴炎被點醒了。
嬴炎沉浸在“高產種子”這個突如其來的思路裡,眉頭時而緊鎖時而舒展,手指無意識地在地上劃拉著。
完全沒注意到身旁那位“列祖”嬴渠梁臉上變幻莫測的神情。
“既然高的人更多生出高的人,那麼高產的糧食也能更多的長出高產的糧食?”
“隻是……怎麼樣才能讓這高產穩定下去?”少年近乎囈語的自言自語。
嬴渠梁在一旁聽著,起初隻是覺得這晜孫的念頭頗為跳脫,但細細一品,卻又覺得其中似乎蘊含著一絲奇妙的道理。
順著這個思路,很自然地想到了治國理政的根本——人才。
“那有才能的人加上有才能的人,豈不是也能生出有才能的人?”嬴渠梁認真。
若真如此,那大秦的賢臣良將豈不是能代代相傳,人才輩出?這可比尋找虛無縹緲的仙丹靠譜多了!
隻是可惜了他現在已經不是秦君,不可以強製賜婚臣子……
然而,這個美好的設想幾乎在瞬間就被他自己腦海裡跳出來的一個活生生的反例擊得粉碎——商鞅!
以鐵腕變法、奠定大秦強盛根基的商鞅才能毋庸置疑,是嬴渠梁畢生最為倚重和信賴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