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此次封賞規模較大,這些公子們其實是不能進入朝堂的。
而且,據他所知,這個小兒子並不經常待在鹹陽城……
殿議結束後,嬴炎被單獨召至章台宮偏殿。
“屠睢將軍呈報,”秦始皇的聲音平靜無波,“南征之初,你曾私下尋他,言及嶺南瘴癘凶猛,非刀劍所能敵,囑其務必注重水源淨化,士卒需以藥草熏蒸營帳,並繪製了些許防蚊蟲紗帳的圖樣?”
時間和空間帶來的父子之間關係的滯澀感橫插在父子二人之間。
嬴炎說:“兒臣……隻是偶閱雜書,見些許記載,心中不安,故冒昧向屠將軍進言。
萬幸將軍納之,方能減少士卒折損,此乃將軍英明,將士用命之功,兒臣不敢居功。”
秦始皇凝視他片刻,並未糾結於他的謙辭,轉而道:“你所提及的‘瘧疾’、‘血吸蟲’之名,以及防治之法,太醫令與方士們依據其要點,配製藥物,清理水源,確有效驗。屠睢……也因此得以生還。”
這是極高的肯定了。
“……日後若有此等關乎國策民生的思量,可直接呈報於朕。大秦欲穩基業,需集眾智,非一人之功。”
嬴炎:“是。”
之後空間就莫名開始凝固了起來。
甚至趙高都忍不住給這位十九公子一個台階下:“公子可有言與陛下共享?”
說兩句話!
陛下根本就不是一個會主動找話題的人,要他找話題最多也就是詢問功課之類的。
十九公子之前挺機靈的,十八公子學了四分這份機靈就可以成為最陛下受寵愛的公子。
怎麼十九公子長大了,還變傻了呢?
趙高此言一出,嬴炎重要深吸一口氣,似乎鼓足了勇氣才開口:“回父皇,兒臣確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秦始皇並未說話,隻是極輕微地抬了下下頜,示意他繼續。
一旁的其他侍從暗暗鬆了口氣。
陛下如果心裡不高興,最後被牽連的能是陛下自己的血脈嗎?
當然不是!
被牽連的必定是他們!!
嬴炎:“父皇,兒這些年也算遊曆四方,見過一些民間景象,想與您反映。”
少年在離開鹹陽城之前,一直在無憂無慮的烏托邦裡麵生存,那時候的他,天真的以為外麵的世界,最次也能吃得飽飯吧?
可列祖卻非常嚴肅的否決了這種想法。
他一開始還存有疑惑,直到看到了真正的大秦最底層的餓殍遍野。
他不明白!
——大秦一統天下難道不是為了讓天下變得更好嗎?
六國餘孽?
六國餘孽明明有其他辦法可以解決,為什麼偏偏要選擇耗費民力這一條路?!
“關中老農,因無力更換官府推廣之新式鐵犁,仍以朽木斷石為器,十指磨爛,終日勞作所得,卻難果腹。
秋收之時,吏卒催租甚急,往往奪其口中之食,充填官倉。
老者匍匐於地,苦苦哀求,換來的卻是鞭撻驅趕…寒冬臘月,無數黔首凍斃於破屋之中的一家數口,身旁陶甕,顆粒無存。”
殿內的空氣開始凝結。趙高臉色微變,下意識地想開口打斷,但瞥見始皇晦暗不明的神色,又將話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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