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提前行動,在混亂中,將養雞場裡所有的雞、儲存的糧食、種子,以及能搜集到的所有物資,全部轉移到了山洞最深處。
“幸虧下手早,”陳父端著豁了口的搪瓷缸,喝了口熱水,聲音裡帶著後怕,“再晚半天,外麵就徹底亂了。我們把洞口一堵,外麵那些東西就進不來了。”
“這幾天,我們就靠著這些雞下蛋,還有在山洞裡開辟出一小塊地,種點蘑菇和土豆,勉強活了下來。”王阿姨在一旁補充道,臉上滿是愁容,“就是日子越來越難了。”
夏怡剝開雞蛋,蛋白光滑,蛋黃金黃,散發著純粹的穀物香氣。
她小口吃著,聽著陳家人的講述,腦子裡卻在飛速運轉。
自給自足的小型幸存者團體。
他們對這片山洞的了解,遠超任何人。
林晚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還插嘴問兩句。安世傑則抱著灰灰,安靜地坐在角落,像個真正的背景板,但他的耳朵卻一直豎著,沒有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那村裡的情況怎麼樣了?”陳宇忍不住問道。
陳父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不知道。我們偶爾會派人偷偷溜到洞口去看看,外麵有喪屍,根本出不去。村裡估計是沒人了。”
一家人的情緒又低落下來。
末日求生,即使能暫時苟活,那種與世隔絕的絕望,依舊像一塊巨石壓在每個人心頭。
夏怡吃完雞蛋,用餐巾紙仔細擦了擦手指,然後站起身。
她的動作不大,卻瞬間吸引了山洞裡所有人的目光。
陳父停下了喝水的動作,黝黑的臉上帶著幾分緊張和局促。
“夏怡姑娘……”
“陳先生,不必這麼客氣。”夏怡的語氣平淡,目光掃過洞裡眾人,“你們一直都躲在這裡?”
提到這個,陳父臉上的後怕又浮現出來,他點了點頭,聲音沉重:“是啊。我們堵住洞口後,就再也沒出去過。隻是……”
他頓了頓,看了一眼身邊的老婆,繼續說:“偶爾,會有一些感染的村民,不知道怎麼就找到了養雞場那邊的洞口,瘋了一樣往裡撞。”
“都被我們合力解決了。”陳父攥緊了手裡的搪瓷缸,缸口邊緣的豁口硌得他手心生疼,“都是鄉裡鄉親的,唉……”
一聲歎息,道儘了末世的無奈和殘酷。
王阿姨在一旁抹了抹眼角:“就是可憐你大伯家的女兒,在國外讀書,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還有你……”
她的目光落在陳宇身上,剛剛止住的淚水又有決堤的趨勢。
陳宇心裡一酸,連忙轉移話題,他看向父親,追問道:“爸,那你們怎麼知道我們進來了?”
陳父解釋道:“我們在那邊的洞口設了警戒線,就是幾根綁了玉米棒子的細繩。平時都是些雞在啄食,響的沒規律。今天下午,那響得又急又密,我們估摸著是有大家夥闖進來了,就拿起了武器,結果就看到了你們。”
原來如此。
夏怡了然。這是很原始,但很有效的預警方式。
這個幸存者團體,雖然力量弱小,但足夠謹慎,也足夠團結。
聽著家人的講述,陳宇的心情也踏實下來。
幾隻雞下蛋,種點土豆蘑菇,雖然單一,但是不愁吃。
他下意識地看向夏怡。
麵對陳宇投來的目光,夏怡隻是微微頷首,然後轉身,提著裙擺走向山洞相對寬敞的角落。
林晚和安世傑立刻跟了上去,三人形成獨立的小圈子。
陳家人看著他們,眼神裡充滿了好奇和戒備。
陳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知道夏怡要做什麼了!
“夏怡姐!”陳宇急了,快步走了過去,想阻止她。
隻見夏怡背對著眾人,微微彎腰,像是在整理什麼東西。
然後,在陳宇驚恐的注視下,半人高的紙箱被她“抱”了出來,穩穩地放在了地上。
箱子上印著熟悉的礦泉水品牌。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