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饑餓和寒冷的夾縫中一點點熬過,每一天都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徐明和父親剝回來的樹皮,煮出來的水又苦又澀,喝下去隻能勉強安撫一下火燒火燎的胃,根本無法提供絲毫力氣。
社區裡彌漫著一種比死亡更可怕的寂靜,人們像是被抽走了魂,隻剩下麻木的軀殼在寒冷中一點點枯萎。
然而,就在這片死寂中,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回來了,像一顆投入冰湖的石子,打破了表麵的平靜,卻激起了更深沉的寒意。
是趙三。
他居然又活著回來了。不僅他回來了,跟在他身後的,正是那天像拖死狗一樣把他拖走的那兩個同夥,黑皮和瘦猴。
這三個人看上去比離開時更糟,衣衫更加襤褸,臉上帶著凍傷和一種難以形容的疲憊與瘋狂混雜的神情。
但他們的眼神卻不一樣了,不再是之前那種流竄者的貪婪和凶悍,而是一種更沉靜、更麻木,甚至帶著一絲……滿足?的詭異光芒。
這種滿足感,讓看到他們的人心裡都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們沒有理會任何人投來的或驚訝、或恐懼的目光,徑直朝著社區邊緣走去。
徐明正蜷在帳篷口節省體力,看到他們回來的方向,心裡猛地一沉,那是昨天他和父親發現那個凍僵男人的方向!
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攫住了他。他悄悄挪到帳篷邊緣,借著縫隙向外窺視。
隻見趙三和那兩個同夥,動作熟練地找到了那個已經被新雪覆蓋了大半的、蜷縮的身影。
他們沒有絲毫猶豫,像拖一捆柴火一樣,沉默地將那具凍得硬邦邦的屍體拖了出來,在雪地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跡,然後直接拖進了他們那頂破敗不堪的帳篷裡。
徐明的心跳得像擂鼓。他看見趙三的帳篷裡,很快竟然升起了一縷細微的、幾乎看不清的煙,他們竟然生了火!在燃料如此珍貴的時候!
緊接著,透過帳篷模糊的帆布,他隱約看到一個人影舉起了一個像是菜刀的東西,一下一下的往下砍!
徐明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他不敢再看下去,猛地縮回頭,連滾爬爬地鑽回自家帳篷深處,心臟在胸腔裡瘋狂跳動,幾乎要撞破喉嚨。
冰冷的恐懼像藤蔓一樣瞬間纏遍全身。
“明明,怎麼了?臉這麼白?”媽媽虛弱的聲音傳來,帶著關切。她正靠著帳篷壁,眼神有些渙散。
徐明猛地搖頭,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變調:“沒……沒什麼!外麵,外麵雪太大了,風也大。”他不敢看媽媽的眼睛,生怕眼底的驚恐會泄露那可怕的秘密。
他知道趙三他們可能要做什麼,那個被拖進帳篷的東西,那個舉起的菜刀……他不敢想,更不敢說破。
白天在一種極度壓抑的氣氛中度過。趙三的帳篷緊閉著,再沒人出來。
社區裡其他人似乎也察覺到了某種異常,但沒人說話,也沒人靠近,一種心照不宣的恐懼在沉默中蔓延。每個人都把自己藏得更深。
夜晚降臨,嚴寒變本加厲。徐明蜷縮在薄薄的被子裡,冷得根本無法入睡。就在他迷迷糊糊之際,一陣極其輕微、卻持續不斷的聲音,順著風飄了過來。
是那種沉悶的、一下下的,“哆……哆……哆……”
像是有人剁肉的聲音。聲音並不響亮,但在死寂的夜裡,卻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
這聲音,正是從趙三帳篷的方向傳來的。
徐明瞬間睡意全無,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死死地捂住耳朵,但那可怕的聲音像是能穿透皮肉,直接敲擊在他的骨頭上。不知過了多久,那砍剁聲漸漸停了。
但緊接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氣味,極其微弱地飄了過來。
那是燉肉的香味。這氣味若有若無,卻比砍剁聲更讓人恐懼,它無聲地訴說著帳篷裡正在發生的、超越想象極限的事情。
徐明猛地用被子蒙住頭,死死捂住了口鼻。可是那氣味,那聲音帶來的聯想,已經像毒液一樣滲進了他的腦海。
他一夜未眠,睜大眼睛瞪著黑暗,隻覺得帳篷外的世界,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而寒冷的胃,正在悄無聲息地消化著一切,包括人性。
第二天清晨,雪地上趙三帳篷門口,多了一堆新翻的、顏色深黑的泥土,旁邊散落著一些無法辨認的、被燒過的碎渣。
社區裡依舊無人說話,但一種新的、更加殘酷的秩序,似乎已經隨著昨夜的風雪和那詭異的聲響,悄然建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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