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翁的洞穴內,火光將五張蒼老麵孔上的陰影拉扯得忽明忽暗。三位外來幸存者已被暫時帶離,穀口的騷動平息了,但由此引發的暗流,卻在這核心的五人之間洶湧激蕩。
岩翁盤坐在中央的石墩上,目光掃過其餘四人,率先打破了沉默,聲音低沉如悶雷:“徐明的解釋,你們信了幾分?”
石老冷哼一聲,粗糙的手指摩挲著石斧的刃口,率先表態:“信?三分真,七分疑!就算狼跡是指路明燈,那叫阿七的廢物偏偏跟徐明認識?世上哪有這般巧合!此子心機深沉,留在穀中,終是禍患。”他主張強硬,傾向於將危險扼殺在萌芽狀態。
木婆歎了口氣,臉上帶著慣有的悲憫:“我擔心的,不是他是不是探子,而是他的心是否真的向著穀地。我還是擔心夏那些孩子,看他眼神都帶著光。若我們處理不當,寒了年輕人的心,動搖的是部落的根基。再者,那三個外來人……尤其是認出徐明的那個,絕不能留。他們本身就是行走的災禍,會把更多的麻煩引到溫泉穀。”
火叔早已按捺不住,插嘴道:“要我說,管他徐明是真心還是假意!正好借這個機會,實現我們之前說的一箭三雕計劃!他不是能打嗎?不是跟外麵的人有舊嗎?就派他出去!讓他跟著那三個快死的廢物,一起去‘清理’灰岩的餘孽!給他們一點殘兵敗將的信息,讓他們去拚個你死我活。徐明若能成功,是為我們除了一害;他若死在灰岩手裡,也省了我們動手;就算他僥幸活著回來,手上也沾了灰岩的血,到時候是圓是扁,還不是任我們拿捏?那三個外人,正好讓他們‘戰死’在外頭,永絕後患!”
火叔的計策狠辣而直接,讓洞穴內出現了短暫的寂靜。石老眼中閃過讚同的光芒,雲叟沉吟不語,木婆則微微蹙眉,但並未反對。
岩翁將眾人的反應儘收眼底,枯瘦的手指在石墩上輕輕敲擊著,發出篤篤的聲響,仿佛在權衡天平的兩端。良久,他緩緩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決斷的精光:
“火叔之計,雖險,卻符合眼下情勢。徐明,可用,但必須握緊拴住他的繩子。”
他聲音不高,卻帶著絕對的權威,“但徐明不是蠢人。驅使他去送死這事我們不能表現的太急切地,否則,他可能會起疑,會去想灰岩為何死死咬住我們不放?會去探究那血仇的源頭究竟是什麼?”
岩翁盤坐在中央的石墩上,目光緩緩掃過另外四人,最終落在跳躍的火苗上,聲音低沉得仿佛來自地底:“雲叟,你一直負責探查外界,灰岩那邊,最近到底有什麼確切的動靜?”
雲叟乾瘦的手指始終無意識地摩挲著一塊溫潤的玉,聞言抬起眼皮,眼中銳光一閃:“灰岩的影子,最近在‘碎骨裂穀’一帶活動得異常頻繁。我們有幾個在外圍采集苔蘚的人,都遠遠瞥見過疑似他們偵察兵的身影。那裡易守難攻,又靠近一處廢棄的舊時代礦坑,他們很可能在那裡建立了一個臨時據點,像狼一樣窺伺著我們。”
石老冷哼一聲,拳頭砸在膝蓋上:“那正好!就讓徐明這把‘快刀’去碰碰這些硬石頭!他要是能拚掉灰岩幾個釘子,是為我們除害;他要是被灰岩殺了,也省了我們動手清理門戶!”
木婆歎了口氣:“可是這樣讓他們去送死會不會太明顯了一點。”
火叔猛地一拍石壁,臉上疤痕扭曲,顯得異常興奮:“送死?這叫什麼送死!這叫戴罪立功!我們就明白告訴徐明,部落給他這個機會,去清剿灰岩的據點,證明他的清白和忠誠!至於那三個外人,他們本就是外地來的幸存者,靠不靠譜還說不定呢,讓他們去證明自己,天經地義!死了,是英勇戰死;活著回來,手上也沾了灰岩的血,以後就是自己人!”
岩翁沉默地聽著,直到四人話音落下,洞穴內再次被沉重的寂靜籠罩,他才緩緩抬起眼皮,目光深沉地掃過每一張臉。
“大家說的都有道理。”他話鋒一轉,看向雲叟,“但雲叟,你探查到的,終究隻是‘疑似’。若我們給的情報太過精準,反倒像是精心布置的陷阱。徐明不是蠢人,會起疑心。”
雲叟眼中閃過讚許的精光,緩緩點頭:“岩翁所慮極是。所以,我們給的情報,要七分真,三分虛。真實的是地點——碎骨裂穀確實有灰岩活動的痕跡,地勢也足夠凶險;模糊的是敵情——我們隻說‘疑似有據點’,‘可能有多少人’。讓徐明自己去判斷,去冒險。”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如此一來,進退都在我們掌握之中。若徐明成功,證明他確實有能力,也為部落除了害;若他失敗,便是他輕敵冒進,或與灰岩本就有勾結,死有餘辜;若他察覺是計,畏縮不前,那我們便可名正言順地治他一個‘違抗命令、心懷鬼胎’之罪。”
木婆依舊擔憂:“可若那裡根本沒有灰岩的人,徐明撲了個空,全身而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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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是火叔冷笑著回答:“那更簡單!我們就說他通敵叛變,故意放走了灰岩的餘孽!到時候,他帶回來的那三個外人,就是最好的‘人證’!他們說什麼,還不都由我們定奪?”
岩翁終於微微頷首,枯瘦的手指在石墩上輕輕敲擊,做出了決斷:
“好。那就這麼定下。雲叟,由你繪製一份碎骨裂穀的簡圖,標注出險要和可能藏匿的地點,情報務必含糊其辭,留下足夠的餘地。”
“火叔,你挑選兩個絕對可靠的心腹,明為協助,實為監視。若徐明有異動,或那三個外人想逃,格殺勿論。若他們與灰岩遭遇,便等他們兩敗俱傷時,再行出手,務必不留活口。”
“對外,便說徐明勇毅可嘉,主動請纓為部落清除外圍威脅。我們要讓所有人看到,為部落效力者,必得機會。至於真相……”
岩翁的目光再次掃過四人,帶著不容置疑的警告,最終定格在跳躍的火苗上。
“無論徐明在碎骨裂穀看到什麼,遇到什麼,他都絕不能活著回到溫泉穀。成功了,他‘英勇戰死’;失敗了,他‘寡不敵眾’;空手而歸,他‘通敵叛變’。這件事,就爛在我們五個人的肚子裡。溫泉穀的根基,不容任何隱患動搖。”
洞穴內陷入一片死寂,隻有油燈燃燒發出的輕微劈啪聲。五張蒼老的麵孔在光影中明滅不定,一場針對徐明的死亡陰謀,在這溫暖的洞穴裡,被悄然鑄成。決議已下,溫泉穀的未來和徐明的命運,被一同推向了未知而血腥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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