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風沙與冰雪的交替中緩緩流逝,徐明與灰狼之間,悄然形成了一套無需言說的行進節律。
天剛蒙蒙亮,當第一縷微光刺破沙漠的死寂,灰狼便會率先起身,抖落滿身的霜雪,用鼻尖輕輕蹭一蹭徐明的手背,像是在發出出發的信號。
兩人踏著尚未完全消融的殘雪趕路,腳印在沙丘上深淺交錯,又很快被清晨的寒風撫平。
正午時分,日頭漸烈,雖有積雪反射陽光,卻仍難掩沙漠的乾燥,徐明會循著地形尋找背陰的凹地或巨大的岩石陰影,灰狼則會在周邊警惕地徘徊幾圈,確認安全後才蜷起身子休息。
徐明趁機拿出僅剩的肉乾,掰下一小塊遞到灰狼嘴邊,看著它狼吞虎咽的模樣,自己才小口咀嚼起來。待到夕陽西斜,暑氣消散,他們再趁著涼爽的暮色繼續前行,直到夜色完全籠罩沙漠才停下紮營。
這段時間裡,灰狼早已主動承擔起“偵察兵”的重任。它的嗅覺遠比人類敏銳,能捕捉到風中夾雜的細微氣息,聽覺更是能穿透風沙的呼嘯,察覺遠方的動靜。
有好幾次,正當徐明埋頭趕路時,灰狼突然停下腳步,耳朵警惕地豎起,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嗚咽,隨即朝著某個方向齜牙低吼。徐明立刻會意,迅速跟著灰狼尋找避風的掩體。
不出半小時,鋪天蓋地的風雪便席卷而來,若不是這及時的預警,他恐怕早已被埋在茫茫雪沙之下。
而徐明則憑借著僅存的戶外知識和人類的智慧,避開陡峭的流沙坡,在風暴來臨前找到廢棄的岩穴作為庇護所,甚至還會用枯木和積雪搭建簡易的擋風屏障,為自己和灰狼爭取一線生機。
一狼一人,在絕境中各展所長,一種超越物種的信任,在日複一日的同行中悄然生根發芽。
天空又開始飄起細碎的雪花,鵝毛般的雪片悠悠揚揚落下,給廣袤的沙漠蓋上一層薄紗。
白日裡,積雪反射了部分陽光,讓原本可能出現的酷熱稍稍緩和,可到了夜晚,雪層的保溫作用微弱,凜冽的寒風裹挾著雪粒,將氣溫推向更低的冰點。
徐明裹緊了早已失去原色的棉衣,棉衣上沾滿了沙塵與凍硬的雪塊,粗糙的布料摩擦著他凍得發僵的皮膚,帶來陣陣刺痛。
他將身體緊緊貼在灰狼身旁,借著彼此的體溫抵禦嚴寒,聽著身旁灰狼均勻的呼吸聲,才能在無邊的黑暗中稍感安心。
在沙漠跋涉第二十天的清晨,晨曦穿透沙漠上空稀薄的雲層,灑在連綿起伏的沙丘之上,將覆蓋其上的殘雪染成一片朦朧的金白。
徐明拄著一根磨得光滑的枯木枝,艱難地爬上一處沙丘頂部。他的臉頰被連日的寒風割出細密的裂口,嘴唇乾裂起皮,沾滿沙塵的棉衣早已失去了原本的顏色。
連日來在冰雪與黃沙交織的絕境中跋涉,絕望幾乎要將他吞噬,直到此刻,他眯起布滿血絲的雙眼遠眺時,視線突然被前方數公裡外的一抹異樣輪廓定格。
那是一片胡楊林。冬日的嚴寒與持續的雪災讓這些堅韌的樹木裹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雪,枝椏在風雪中舒展著蒼勁的姿態,一半嵌在白茫茫的雪層裡,一半裸露著深褐色的粗糙樹乾,像一群堅守在荒漠中的戰士。
徐明的心臟猛地收縮,隨即狂跳起來,他用力揉了揉眼睛,生怕這是極度疲憊下產生的幻覺。
破碎的記憶片段在腦海中翻湧,九年義務教育中,老師曾經說過,胡楊是沙漠的“活化石”,它們的根係能深紮地下數十米汲取水源,凡有連片胡楊林生長的地方,往往藏著沙漠中珍貴的綠洲。
這個認知如同黑暗中的火種,瞬間點燃了他瀕臨熄滅的希望。
他抬手抹去額角的雪沫,目光死死鎖定那片冰雪胡楊林,手指在寒風中微微顫抖著調整方向。
原本混沌的眼神變得銳利而堅定,他咬了咬牙,將肩上的行囊緊了緊,毅然決然地改變了之前的行進路線,朝著胡楊林的方向邁出了沉重卻有力的步伐。
一直沉默跟隨在側的灰狼,似乎瞬間就理解了他的意圖。它抬頭深深嗅了嗅風中傳來的、來自胡楊林方向的氣味,隨即喉嚨裡發出一聲短促而低沉的嗚咽。
它沒有猶豫,主動邁步越過了徐明,走到了前麵,開始擔任向導的角色。它選擇了一條看似迂回卻相對省力的路線,巧妙地避開了一些可能隱藏著冰縫或流沙的凹陷地帶。
徐明緊跟其後,一狼一人,在無垠的雪原沙漠上,朝著那片象征著希望的綠色屏障堅定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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