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衍乾坤手的第一式隻有一招,卻有十八種精妙變化,其勢或輕或重,或快或慢,招招製敵。
牧陽在這山洞中研習了五天,也算得上是小有成就。
十八種變化已經全數刻在自己的腦海裡,步法、身法、手法,眼力,聽力,感知力融合到一起,抬手一推,便有排山倒海之威。
雙手成爪,對著眼前的山石猛然扣下,但見裂紋如蛛網一般四散,隨之轟然化作齏粉。
牧陽看向一旁悠然自得的赤紋虎一家,倒也頗為愜意。這幾日,牧陽在山洞中修習這門絕學,赤紋虎就會帶著兩個小家夥出去捕獵,或者采集一些野果。有時候,牧陽也會參與其中,幫助他們辨彆哪些東西能吃,哪些東西不能吃。
主要是他不能吃的果子可太多了,比如那個長得很像草莓的鮮紅野果,聞著就十分酸爽,摔在地上還能彈起老高。
這玩意,兩個小家夥咕嚕咕嚕的咬了半天,終究還是吞了下去。
結果之後就一直放屁.......赤紋虎在一旁憨憨的解釋道:“嗯...大概就是這樣,過幾天就好了。”
牧陽這才想起自己那天摘下來的幾個果子,放在那枚可以儲物的玉簡之中幾天了,也不知道壞了沒。待取出之後,果皮依舊完好無損,清香之氣愈發濃烈,饞的兩個小家夥直流口水。
既然自己的機緣來自於它們,也應該給它們一些回報,於是就拿出了三顆遞給赤紋虎一家。
三虎也不推辭,嗷嗚一口就吞了下去,說真的,就這點還不夠他們塞牙縫的。
但這果子自然不會隻是一般的野果,解渴充饑不是它的存在價值,就在它們三個吞下果子的一瞬間,一股清氣就從皮毛間冒了出來。但下一刻三虎不知道為何突然發起狂來,開始不顧一切的衝撞周圍的石壁。
牧陽見到這一幕,還以為是吃出毛病來了,正不知所措之時,三虎卻又折騰了一會後停了下來,趴在地上呼呼喘氣。而周圍的石壁可就遭老罪了,本來還算齊整的石壁此刻已經是坑坑窪窪,麵目全非。
等待它們再次安靜下來,牧陽這才驚訝的發現,三虎都出現了明顯的變化。
兩個小家夥的身量壯大了不少,已經有赤紋虎一半大小,而且額頭上分彆長出了一撮粉紅色、赤紅色的毛。赤紋虎一身的肌肉則更加發達,力量感爆棚。而且吐字更為清晰了,說話也更加的連貫:“多謝恩人給我們的果子,讓我的力量變得更加強大了。”
“那剛剛?”牧陽很疑惑,剛才發生了什麼。
赤紋虎伸出爪子撓了撓頭,很顯然,它也不明白:“我也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隻覺得肚子燒得快要爆炸了,但一會就好了,還得到了一股強悍的力量。”
這麼看來,這果子的效果的確不錯,他們被弄的滿地打滾,大概是不懂得如何消化這股力量。牧陽如此想著,而事實也確實是這樣,他們這些妖獸,沒有足夠強大的血脈傳承,也不懂人族的修煉方式,而且也沒有人族搬運力量的機體,因此隻能靠最原始的方式消化能量。
很簡單,疼,就忍著,過段時間就好了。
兩個小家夥已經算作少年虎,站起來,都能到牧陽的腰間,繞著牧陽轉圈圈。
牧陽親昵的摸了摸兩虎的腦袋:“好了,我也該離開了,接下來,你們就繼續在這裡好好生活,外麵來了一些壞人,可能對你們不利,最近三個月就不要時常往外麵跑了哦。”
赤紋虎道:“恩人是說那些每過一段時間就會闖進來的外來者嗎?”
“是的,他們.......說起來,我也是外來者。”牧陽突然有了一種罪惡感。
“恩人放心,他們都進來過很多次,可是我們並沒有事。”
牧陽叮囑道:“還是小心一點好。”
.......
懸空秘境的考核依舊在正常進行,有些人尋到了機緣,關關難過關關過,但有些人不僅沒有機緣,還處處遇到危險,隻能被迫放棄大考。
淘汰無時無刻不在出現,而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故事。
就在考核進行到第二十天的時候,後方的數萬盞銅燈幾乎在按秒鐘熄滅,而就在這時,前排最亮的五盞銅燈,代表了那五位先天武體中的一盞突然轉變為紫色光芒,一瞬間就壓過了所有銅燈。
天梯上的十人眼前一亮,露出了欣慰的表情,這意味著已經有人通過了所有的考核,即將從那道虛空光門中走出來。
長生劍主像是早就預料到了結果:“星魂之眼果真不同凡響。”
楚昭昭一身紫色齊胸襦裙,披帛隨風飄動,好似神女臨凡。她跨過虛空光門的那一刻,便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位曾經滿眼都是小師妹的武院弟子。先天武體的修行方式與常人不同,但也遵循了最基本的修行法則。
楚昭昭走的是術法路線,以念力為基礎,所謂念力,即精神的力量。每個人天生都有三魂七魄,都有心神意識,故而有精神之力。但一般人的精神力渙散無聚,難以有什麼奇異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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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精神力強大者,便可參通天地,進而融彙於己身,做一些普通人難以做到的事情。比如體察微末,觀測周遭風吹草動。這些還不過是最基礎的操作,隨著念力的不斷增強,修行者便可以呼風喚雨,念引雷霆。
隨著人族先賢的探索,這種修行方式逐漸成體係,被稱作念修一途。
念修體內均有先天念力,實際上就是指那些念力強大者,而修行念力的過程就是掙脫體內精神枷鎖的過程,傳聞,人體內共有十二道精神枷鎖,每掙脫一道,便能有不同的神異。
所以,人們也將念師的等級劃分成了十二個等級。
楚昭昭,天生星魂之眼,其威能自不必多言,而她現在已經掙脫了第一道精神枷鎖,成為了名副其實的一品念師。
“昭昭,很不錯,很不錯啊!”長生劍主對於這個天資卓越的女子,也不吝惜讚美之詞。即便這個弟子不會拜入自己門下,但作為武院的劍主,他自然希望看到越來越多的天才從武院之中走出去。
能夠第一個從懸空秘境走出,楚昭昭向世人證明了他的實力。
“昭昭,你是要先去休息,還是.......”
“如此盛事,昭昭想看看。”少女朱唇微啟,麵若三月桃花,聲音甜美。
“也好,那你就坐在青霓老師身邊吧。”長生劍主揮手,一道座椅在青衣女子身邊出現。少女款款而行,身姿婀娜:“昭昭見過青霓老師,見過各位先生。”
幾位先生麵露微笑,十分喜歡這位弟子。
不多時,虛空光門微微顫抖,又有兩人從中踏出,正是身具真龍血脈的李炎,和沉默寡言,但擁有先天劍心的弟子。兩人穿著一黑一白,頗具大道相爭的意味。
不過當兩人看到楚昭昭已經列席在眾先生身邊時,眼中卻不約而同的閃過一絲驚訝,轉而代之的又是一縷失落的神色。李炎看到空中的青銅燈越來越少,而在他們身邊居然還有一盞已經演變為赤紅色燈火的銅燈。
這說明,有人緊趕慢趕也闖過了第二關,但為何這燈會出現在他們身邊?
“敢問劍主,這位是?”李炎問道。
長生劍主笑嗬嗬的解釋,道:“一個很有趣的少年,竟然能夠在你們之前第一個突破到金剛境,而且已經闖過第二關。”
作為曾經的皇室貴胄,李炎很清楚武院考核的規矩,空中的青銅燈根據感應,記錄各考生的進度,同時也會時刻觀察考生的資質,隻有綜合資質不錯的人才會出現在前排。
而隨著大考的進行,青銅燈的位置也會發生變化,後來者天資越高,就會取代先前之人。
按照長生劍主的說法,這青銅燈似乎沒有換過位置,是否意味著這少年的資質不下於他們。
“那他的第二關是什麼?”李炎一直追問。
但長生劍主並不打算告訴他,因為這種事情,已經屬於武院的秘密。因此他隻回了句:“有些事情,老夫不能直說。”
李炎明白了,這個少年絕不簡單,不然也不會讓長生劍主這樣的武道前輩三緘其口。他的目光轉向青銅燈之上的那抹鏡像,看到了少年剛毅,卻略帶痞子氣的模樣。
那張臉並不是很帥,但總是讓人印象深刻,因為少年那一槍,輕而易舉的洞穿了一頭圍攻而來的野獸,他一人衝入獸群之中,如入無人之境。
破入金剛境之後,牧陽才知道什麼到凡人與武道修士的天然差彆,若是自己現在返回青山關,他有信心,讓那幫人有來無回。隻不過他心裡也同樣清楚,懸空秘境,真正的危險,並不是這些不會言語的妖獸。
而是那些同樣身處大考的人,人心險惡,在這一刻已經被體現出來。
畢竟,最後的名額隻有八百個,要想成功進入武院,自然是競爭者越少越好。
隨著大考時間的向後推延,那五位先天武體已經全部完成考驗,落座天梯之上。而在懸空秘境中的模樣,也遇到了老熟人,司覺。
牧陽到時,他正在麵對十多人圍攻,對手來路不一,手中家夥也有長有短,但刺客卻齊齊殺向了司覺。
那些人或從四麵躍下,或從左右夾擊。其中幾人手持雁翎刀在微弱的光芒連成一片銀色浪濤。
而隨後殺出的雙槍封死了司覺的退路,其他三人也在從旁協助,局勢十分危急。牧陽對司覺的印象不壞,本想著幫手來著,但他還是等候了片刻,想看看這家夥有多少本事。
麵對圍攻的司覺看似玩世不恭,但真動起手來,也不是泛泛之輩。隻見他手中握著一柄墨玉折扇,此扇有九骨,每一骨都藏有一柄寒鐵打造的飛刀。
他拇指輕叩扇柄鎏金牡丹紋,第一柄飛刀破風而出時,旋身將扇麵展開成半圓。
飛刀撞上正麵劈來的刀刃,司覺借著回拽之力騰空而起,玄衣刀客的雁翎刀劈碎他方才立足之地。
又見前者淩空抖腕,扇軸千機扣連響三聲,三枚飛刀呈字釘入周圍的樹乾,金絲在樹木間織出三角殺陣——下方躍起的三人尚未觸地,懸空金絲已勒入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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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霧漫過扇麵潑墨山水時,左側刀客突然擲出子母鴛鴦鉞
司覺合扇作棍格開飛旋利刃,虎口暗槽金絲驟緊,釘在石頭上的飛刀應聲倒射,將那刀客持鉞的右掌釘死。
他展扇掃過,鎏金帛裹著火星潑向人群,剩餘幾人的兵器頓時斬在寒鐵扇麵上,迸出數點藍火。
錦衣少年屈指扯動小指金絲,最初被擊落的那柄飛刀竟貼著地麵遊走,刀鋒割斷三人腳筋。
趁他們跪倒刹那,他甩扇將扇骨末端銳刺紮進最近一人的肩井穴,借其踉蹌身形為盾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