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道:“牧陽,我過去也在北境和赤陽汗國作戰,後來又跟隨父皇進軍奉天,名頭倒是積攢下了一些,但也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半身不遂,就算還活著,下半輩子也隻能和它做朋友了。”
說著,殷崇乾枯的指節輕輕敲打著輪椅扶手,眼睛卻看向了遠方天際。聽完這些話,牧陽心中也難以掩飾惋惜之色。
所以,殷崇的下一句是:“你即將要選的路是一條不歸之路,所以我現在再讓你選一次,如果你現在選擇退出,我也不怪你,你怎麼來的,怎麼出去就是。我也會給予你足夠的支持,讓你在修煉之路上走的更遠。”
牧陽自然不可能選擇後退,他道:“殿下是在懷疑我?”
“那倒沒有,隻是想讓你想清楚而已。”
殷崇的這句規勸,當然是好意,但牧陽已經選定的路,豈是幾句困難就能改變的。回答他的隻有,無聲的守候,和少年堅毅的眼神。
而輪椅上的殷崇也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他語氣平和道:“我明白了,不過你需要記住我的一句話,父皇要你們入的這個棋局,其實不是他的,而是我的。”
此言一出,牧陽一雙眼睛都瞪大了,短短幾個字如同一道悶雷一般在他腦海裡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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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法想象這句話背後的份量,但他很清楚,殷崇不會說謊。所以這才是這位景王的真正厲害之處嗎?他現在真的很想喚出龍大人,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因為他不清楚這位坐在輪椅上的景王,執掌博弈三鎮棋局的景王,會不會一眼就看穿了自己。
看到牧陽的表情,殷崇仿佛也猜到了他的心思,雙手交叉扣動指節,他道:“現在不是以前了,隻能做點見不得人的陰詭之事。”這句自嘲,讓牧陽無言以對。
“殿下說笑了,您都博弈三鎮了,還是什麼見不得人。”牧陽忽然意識到,自己從一開始就被景王的節奏帶跑了,這絕對不可以。他可以是一枚棋子,但絕不是任人宰割的棋子。
殷崇見牧陽內心有所變化,露出一絲微笑,然後道:“牧陽,自從你的名字出現在麵前的時候,我就認定,你定然不是池中之物。那個時候,兵部還沒有確定武院大考的名額,你跟寧棠其實都是我看重的角色,當然,還有其他幾人。”
“後來,你打武家公子,闖懸空秘境,奪天梯魁首,你的每一步,我都看在眼中。”
儘管心中已經百般驚詫,但是當殷崇將自己有關的一樁樁一件件事情全部講出來之後,牧陽才不得不感歎,這位景王,當真大才也。
若他不是今天這個樣子,或許這天下會有不一樣的色彩。
但他也絕不會就此成為一顆沒有思想的棋子。所以,他的臉上依舊保持著平靜,看不出喜樂。
而這,才是正常的他。“多謝殿下關照,牧陽謝過。”
殷崇示意牧陽停下來,兩人麵對遠處的風景,任憑微風拂麵。殷崇繼續說道:“這局棋,我下了很久了,與我對弈那些人並不知道他們在與誰下這局棋。所以,這一點,你需要保密。”
在得到牧陽肯定的答複之後,殷崇這才告訴他他要做什麼。
自大夏開國以來,武院一共進行了三次大考,而每一次大考,都會有各方勢力塞入自家的天才後輩。這裡麵自然也有殷崇代表大夏朝廷落下的棋子,這一次,牧陽成了其中之一。
他們的任務,就是在武院修行的過程中,按照殷崇的要求,利用最合理的方式,剪除一些人。作為背後的執棋者,殷崇會不惜一切代價的支持他們,但是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他不會親自出麵。
所以,明麵上的所有風險,都要他們自己扛。
“那顧方朔、鐵嘯,他們也是殿下的棋子嗎?”牧陽想起了那位刀客和精壯少年,他們天資都很高,而且在大考中排進了前十,因此也是武院炙手可熱的人物。
殷崇點點頭道:“小朔會去,但大鐵頭更喜歡這洞天之地,更何況我的身邊也需要人,所以他不會去。在武院之中,你們會認識,但不要暴露身份就好。”
“武院的先生們不會察覺嗎?”牧陽又問。
殷崇回答道:“哪怕你進入武院,見到的也不過是冰山一角,所以他們之中的利益糾葛,也很複雜。而且,武院那個地方,我也插手不了太多。我不敢保證他們會不會察覺,會不會對你或者其他人出手,這就需要看你能不能應付得來了。”
“明白了,殿下!”
“嗯!”殷崇點頭,然後說道:“少年,去吧,我這局棋雖然重要,但他並不是你生命中的全部,所以,無論你想做什麼,都要變強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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