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恭恭敬敬行禮的牧陽,殷崇的臉上泛起一抹溫暖的陽光,他道:“跟你說了,不要這麼多禮,以後就不要了。”
“可是,殿下.......”牧陽還想解釋,這是上下尊卑,千年禮儀。
但殷崇卻一句話打斷了他:“父皇既然叫你來見我,那麼你的一切都歸我管了,所以你要聽話才是。”
牧陽抬頭,他很想好好認識眼前這個少年,不對,應該是中年。
景王殷崇,生於前漢太祖年間,其父起兵奪位的時候,他也才十五歲,粗粗算來,如今這位景王應該進入而立之年。
但眼前的一切又讓牧陽不知道該如何認識這位景王。
所以當殷崇說出“以後你的一切歸我管”的時候,他才記起來是武安帝叫他來見景王的。所以具體是什麼事情,還要聽殷崇怎麼說。
“是,殿下!”牧陽回答。
殷崇擺擺手,道:“罷了,罷了,終究是我過於急切。以後你自己隨心就好。”
“對了,剛剛的岩漿海怎麼樣,你能這麼快闖過來,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牧陽撓了撓頭,道:“還好,殿下這地方真奇特。”
殷崇指了指自己的身後,吩咐道:“牧陽,推我過去,我們去那邊聊,那邊風景好。”
牧陽照做,在他接觸在輪椅,正準備用力推的時候,卻發現自己隻是輕微用力,這輪椅便自己走了,推起來毫不費力。期間,殷崇問道:“你既然去見過父皇了,就應該知道他為什麼要叫你來找我了吧?”
“是為了三鎮軍侯的事情?”牧陽試探性的問道,昨夜,在華英台,武安帝向他們兩人講述了大夏朝廷麵臨的最急切的威脅,就是南方三鎮的貌合神離。
而這三鎮便是一品軍侯鎮遠侯、安南侯和靖邊侯,他們手中各自握有一支人數不下五萬的精銳大軍,三鎮又是盤根錯節,沆瀣一氣。
而即便是十五年之後的大夏,也不能大張旗鼓的同時討伐三鎮。
因此,自大夏立國以來,三鎮名義上是為了大夏威懾南方的幾個小朝廷。
但當這柄利劍沒有握在朝廷手裡時,這又何嘗不是對大夏朝廷的威脅。
好在這十五年來,武安帝以鐵腕手段,鎮壓了西境大軍和東邊的幾個大家族。
才在勢力上微微壓過三鎮,又通過安插一部分地方官員,逐步削減他們在地方上的影響力,使得情況相較於前漢時期已經有所好轉。
但三鎮擁兵自重,割據一方的局麵並未從根本上改變。
而且因為武安帝的暗中削藩,已經觸及到了三大軍侯的敏感肌,因此他們也在暗中對付朝廷派下去的人。
且在各個領域,明裡暗裡的對抗朝廷。
武院,也是一個極為重要的戰場。
眾所周知,武院獨立於世俗之外,以培養武道至強者為己任。因此武院才能夠容納天下學子,但這些學子往往又代表他們各自背後勢力的利益。
因此在武院外門,也是各大勢力明爭暗鬥之所在。
能夠進入武院的學子,無一不是各勢力看重的優秀子弟,未來極有可能成為一方霸主。
頂尖強者的數量和質量,往往也決定了一方勢力的興衰榮辱。
因此,那一方勢力要是沒有了後繼之人,也就注定會走向末路。
武安帝這十五年來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將皇族子弟和值得信任的大家族子弟送入武院,培養他們,支持他們成長。也支持他們和三鎮,以及三鎮之外的其他勢力爭鬥。
不斷的消磨對方的底蘊,所以,當牧陽選擇成為武安帝棋子的那一刻,便也注定了他的武院之路不會一帆風順。
對於這個答案,殷崇很滿意,但又不是那麼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