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陽聞言一笑:“這破軍山又有誰不認識鴻雁師姐呢,山主最喜歡的女弟子,有望接替大師兄成為未來破軍山話事人的天之驕女。”
獨孤鴻雁對這種稱讚並不是很有感覺,或許是她天生性子冷的緣故,不喜言笑。又或者是,這些話聽多了,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她道:“我看過你之前的戰鬥了,還不錯。我之所以來找你,是因為你與我一樣,都是在風雷境入門的時候,悟出了槍意,不過你的是槍意雛形,而我的是真正的意!”
說話間,她指尖驟然迸出三尺霜芒,整片天地隨著這個抬腕動作驟然坍縮。
牧陽隻覺得耳膜被灌進了萬頃寒潮,原本平靜的山峰在刹那間完成四季更迭。
那是北風,但又不是,它就像千萬匹銀狼撕開天幕俯衝而下,鬥大的雪片實則是冰晶凝結的古老符文,每片都刻著凜冬之神的敕令。
地麵龜裂的紋路裡竄出藍白色冰焰,空氣被凍出細密的裂紋。
那些雪片墜地竟不融化,反而化作藍色水晶般的長槍倒插而下,又在轉眼築起晶瑩的囚籠。
牧陽被這股意壓得抬不起頭來,他隻感覺自己好像麵對的是一場雪崩,一座冰川在眨眼之間驟然崩裂。而獨孤鴻雁站在風暴之中,手持九尺長槍,是這場暴風雪的主宰者。
“這便是我的意,北風吹雁!”隨著獨孤鴻雁的聲音落下,一切的異象也都消失不見。
她接著道:“能夠在風雷境入門就悟出意,說明你的天資已經超越了一大批人。我隻是有些好奇,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牧陽剛剛被他的暴風雪刮過,有些不太想和這個不講理的女人說話,但迫於對方的“淫威”,他還是道:“師姐覺得,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獨孤鴻雁眼神如刀,聲音更是清冷了幾分:“牧陽,自你入門以來,也算是武院的名人了。有人說你,桀驁不馴,目中無人;也有人說你外表忠厚,內藏奸詐,隻會將手段用在同門身上,是個十足的小人。”
牧陽凝視著對方的眼睛,絲毫不躲避他那如刀的眼光。
他下頜線條繃緊,喉結滾動間吐出的字句裹著火星:“師姐也覺得我是這樣的人,還是說師姐是憑著自己修為高,意境強,今日是來替那些弟子打抱不平來的?”
獨孤鴻雁劍眉微挑,眸子中透著一股欣賞之意。但片刻之後,她又改了口風:“你是什麼樣的人,其實我並不關心,我今日來見你,也隻是因為你和我,有相似之處,好奇而已。
若你真是大奸大惡之人,我也不在乎,因為我一樣可以殺了你,為武院除害。”
明白了,看起來牧陽在風雷境入門的時候悟出槍意。讓這位獨孤鴻雁心生好奇,僅此而已。至於武院弟子的言語,根本不能入他的眼,所以他可以說出這句“我一樣可以殺了你”的豪言。
但牧陽今天明顯是吃虧的,片刻之後,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師姐,聽聞破軍榜排名第二的方步亭師兄要挑戰你的位置,師姐難道一點都不關心嗎?”
獨孤鴻雁挺起驕傲的胸脯,情緒依舊平靜如水道:“方步亭?一個手下敗將而已,我為何要將他放在心上?至於什麼破軍榜第一,我並不在乎。若他真的能贏了我,給他就是。
關鍵是,他做不到!”
最後這句話說得極為自信,好像預知了結果一樣。
然而,下一刻,獨孤鴻雁瞳孔驟然收縮,因為牧陽的一句話像一把鈍刀生生劈進她耳膜。少年嘴角噙著半抹笑,似刀若劍:“那不知道,師弟有沒有資格,成為師姐的對手?”
“你?”
這個你字,拖得很長。
牧陽挺直了脊梁,聲音同樣清脆嘹亮:“我的槍意,名破極,就是要打破我的極限,打破這天地的極限。師姐你,便是我遇到的極限之一。”
這番話是何等慷慨激昂,但牧陽的聲音卻又深沉如水,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
“難怪你能在生死間領悟槍意,原來你的意是這個!”
獨孤鴻雁饒有興致地點評道,並沒有因為牧陽的話語而壞了心情。但想了想,又道:“好,我希望你能夠做到。
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我的境界是禦空境九重,我從風雷境到禦空境,花了半年的時間,從禦空境一重到九重,花了兩年時間。你覺得,你需要多久?
而且,我的境界不會停留在原地等你,等你突破禦空境之時,我怕是已經踏入更高的境界。
即便是這樣,你依舊要選我當你的對手嗎?”
牧陽沒有在意她咄咄逼人的語氣,甚至都沒有看她:“師姐攔住我,不就是為了這個來的嗎?一個和你同等天賦的天才,讓你產生了某種遙遠的危機感。”
“我今日來,的確隻是想看看你,既然您這麼說,那我便等你,希望你的速度不會太慢!”這句話說完之後,她的身形便消失在了牧陽的麵前。
獨孤鴻雁一走,龍大人便跳了出來:“牧小子,你眼前的這個姑娘,可不簡單呐。”
“我知道。”牧陽回應道,但語氣略微有些低落。
剛剛的照麵,讓牧陽深刻地認識到,他與武院那些真正強大的弟子之間的差距。僅僅是一個意境,兩者之間就差了十萬八千裡。武道修為,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但越是如此,越是激發了他心中的好勝之心。萬年終歸太久,要爭就要爭在朝夕之間。龍大人看出了牧陽的心情不太好,便出言安慰道:“你怕什麼,他有名師,難道你沒有嗎?有龍大人在,保證讓你在一年的時間內,超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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