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陽要提審周子墨的事情,祁九歌很快就安排好了。
銀川郡王府的地牢實際上就隱藏在聚英樓之後的這處山脈之下,入口極其隱秘,因為有三皇子的手令,牧陽、獨孤鴻雁兩人很容易就進入了大門。
在經過一條長達數十米的地下甬道之後,牧陽見到了已經被封印修為,像頭死豬一樣被扔在角落的周子墨。昏暗的地牢內沒有光線,隻有一盞若有若無的燭火在黑暗中搖擺不定。
“周子墨,你醒醒!”牧陽伸出手去搖晃了兩下,這才將他從昏睡中喚醒過來。
周子墨搖晃著腦袋,隻覺得眼前朦朧一片,隱隱約約看到了兩張令他很熟悉的臉。但就是這兩張臉,卻喚起了他心中複雜的情緒。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兩人還活著。
“你.......你.......你不是死了嗎?”
周子墨的聲音都在顫抖,一雙不定的眼睛在牧陽身上轉個不停,那是一種恐懼,但恐懼之後,又是一陣緊張,焦急,他拖著重重的玄鐵鎖鏈,在地上侏儒一般爬行,鬼哭狼嚎道:“我求求你,放過我,真的不是我要殺你的,我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隻是想和你身邊的這位美女........”
這話還未出口,周圍的溫度就在一瞬間驟然下降,獨孤鴻雁冷哼一聲:“你說什麼?”
對上那雙比鬼魅更恐怖的眼神,周子墨被嚇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隻得一個勁地磕頭求饒:“我真的不知道,他就是我的一個戰仆,平常我也沒見他這麼厲害。”
牧陽知道他沒有撒謊,便不與他多說廢話,轉而單刀直入問道:“你對宇陽侯和血靈道的事情了解多少,身為宇陽侯府嫡孫,我不信你真的一點情況都不了解。”
牧陽的眼神如刀如劍,直擊周子墨的靈魂深處,但見後者眼神躲閃,支支吾吾道:“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不明白?”
牧陽已經懶得同他廢話,而是直截了當地告訴他:“忘記跟你說了,我還是念師,以我現在的念力,完全可以對你進行搜魂,但如果是那樣的話,你就真的廢了。要知道,宇陽侯府現在就你這一棵獨苗了,你要是也沒了,宇陽侯府可就真的斷了傳承。”
周子墨這段時間雖然精神渙散,但身為侯府嫡孫,他也不是完全的不懂世事,很快便抓住了牧陽最後一句話的重點,抬起頭試探性地問道:“你什麼意思,什麼叫宇陽侯府斷了傳承?”
牧陽有些憐憫地看了他一眼,歎了一口氣道:“就在前不久,宇陽侯府被滅門了,一個人都沒留下。”
轟隆,這句話如晴天霹靂一般在周子墨的腦子裡炸開,他的雙眼充滿了不可置信。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我宇陽侯府是銀川郡王座下三大軍侯之一,我爺爺更是五品上強者,誰能滅我周家滿門?牧陽,你不要騙我了。”
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牧陽無奈隻好拿出證據,這是一塊被一刀切成兩半的玉佩,是顧方朔從廢墟中找回來的。他也不知道這塊玉佩的歸屬,但從材質和其上殘留的氣息來看,這個玉佩的主人生前定然是身份極高。
“這塊玉佩你應該認識吧,我也不知道它是誰的,但他來自宇陽侯府的廢墟。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是一塊百紋元兵級彆的防禦之寶,可卻被一劍斬碎。”
果不其然,當周子墨看到這枚玉佩的時候,一眼便認出了它的來曆。
當他顫顫巍巍接過玉佩之後,腦子已經亂成了一團糨糊,他不敢相信,牧陽兩人說的都是真的。已經布滿血絲的雙眼說明,他自己對凶手的來曆已經有了方向。
“銀川郡王,是銀川郡王對不對?”經受如此打擊,他的神智都開始變得有些錯亂:“枉我爺爺為他賣命這麼多年,他竟然能下如此狠手,我要殺了他。”
此言一出,牧陽便知道周子墨一定是清楚一些內幕的,這個方向沒有錯。
但他還是說道:“這你可想錯了,滅你周家滿門的,並不是銀川郡王,而應該是血靈道。當然,銀川郡王應該也是想滅你滿門的,隻可惜他晚了一步。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好好配合我,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這樣或許你們的三皇子殿下還能饒你一命。”
“三皇子?”周子墨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瘋狂扯動鎖鏈:“對,三皇子一定可以救我的,我要見他,我有話要跟他說。”
牧陽道:“你暫時見不到他,有什麼話就跟我說吧,也是他讓我來的。”
周子墨沉默了,他在猶豫。
“你也可以選擇不開口,但我要告訴你的是,這裡是銀川郡王府,即便是你們的三皇子也身不由己,你若是聰明人,就應該知道怎麼選。”牧陽退後一步,做出轉身要走的姿勢:“你若是現在不說,等銀川郡王反應過來,你覺得自己還有開口的機會嗎?”
“我……我知道,我說……”周子墨終究還是不敢賭,囫圇吞棗般說道:“我二叔在替銀川郡王豢養血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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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陽並未轉身,而是默默地撐開了念力空間,以防止有人突然闖入:“你繼續說!”
周子墨癱坐在地上,兩眼空洞無神:“在銀川三郡的一品軍侯裡,我宇陽侯府與銀川郡王府關係最為密切,在外人看來,這是絕對是融洽萬分的主臣關係。
但我也是無意間發現,宇陽侯府一直在為銀川郡王乾著臟活。
都說我二叔是貪財之人,無論何時何地,都在搜刮錢財。可也隻有我和宇陽侯府的高層知道,我們搜刮的所有一切,都是在為銀川郡王作嫁衣。大概在十年前,銀川郡王便讓宇陽侯府為他暗中培養私兵,並且分散在宇陽侯治下的郡縣之中。
但在三年前的蠻族部落進攻銀川三郡的大戰中,這些私兵被全部消耗掉了。”
獨孤鴻雁打斷他道:“你是說,銀川郡王十年前便有了反意?”
“是,那個時候,他好像也是因為世子的原因,才與皇室有了嫌隙。”周子墨思緒倒飛,一樁秘聞又被他抬了出來:“十年前,武院的一位先生來到祁國國都,挑選人才,銀川郡王世子也去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國都回來之後,世子便一蹶不振,從此變得病懨懨,據說就連壽命都不足二十年。”
獨孤鴻雁與牧陽對視一眼:“這可真是意外之喜,沒想到林庸如今的樣子,還和祁國皇室有關。”
牧陽讓他繼續:“你接著說,這些私兵被消耗殆儘,之後呢?之後怎麼又和血奴扯上關係了?”
周子墨沉思片刻,接著道:“具體怎麼樣,我也不太清楚,關於二叔豢養血奴一事,我其實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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