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跡的核心區域,這些高大林立的樹木,很讓人的目光受限。
此刻又下起了小雨。
雨絲裹著霧氣,在林間敲著細碎的聲響。
趙清寒站在古樹虯結的陰影裡,霜天劍柄上的冰晶早已被掌心焐化,水珠順著劍穗滴落。
她已經聽到了顧平和夏元白的聲音,現在她就站在顧平兩人的必經之路上。
唯美、靜謐、美的如同林中仙子。
“師姐。“顧平的聲音從三丈外傳來,聲音有些驚喜。
似乎是突然發現她在這裡等著的驚喜。
不過這聲音也帶著趙清寒熟悉的調侃尾音,“師姐,你再捏下去,劍鞘要碎了。”
趙清寒猛然回神。
察覺到自己正用力的捏著劍鞘,一副緊張的樣子。
而青石小徑儘頭,顧平正倚著一個樹上衝她笑。
他的赤焰刀隨意掛在腰間,腰間還掛著一個香囊。
這香囊和他的氣質並不相符。
趙清寒猜測那香囊應該是夏元白給他的龍涎香。
哼。
顧平的神情樣子,此刻兩人的站位……
他的話刺得她眼底發澀,玄陰寒氣不受控地漫上足尖,將周遭雨絲凍成冰霰。
“遺跡凶險,我來確認同門安危。”
她聽見自己聲音比劍鋒更冷,“不過現在看來,我是多此一舉了。”
她一式淩厲的揮劍,將劍身挺在背部。
如果顧平再如果說話疏離,她就會轉身就走。
顧平輕笑。
他當然知道柳長青死時喉間噴濺的血有多燙。那抹猩紅此刻就凝在趙清寒袖口暗紋裡,隻是被她遮起來了。
“師姐關心人的方式真特彆。”他故意踢開腳邊碎石,看著石頭滾到她綴滿泥點和血點的靴尖前,然後驚訝的開口,“呀,師姐,你的靴子上怎麼沾了血?”
趙清寒低頭。
發現自己一時不察、
剛剛殺柳長青的時候,竟然還是留下了痕跡。
此時更是被他眼尖發現。
她隻好將柳長青的事情緩緩道來。
“他被陰陽教妖聖所傷。我趕過去的時候,柳長青分了神,被曦月一劍封喉殺死……”
趙清寒停頓,霜天劍“錚”地出鞘三寸。
“我追擊曦月不成,趕回時發現柳長青已咽氣。”
雪白的劍身映出她繃緊的下頜,說謊時趙清寒睫毛都沒顫一下。
顧平險些笑出聲。
但是此刻他得忍著,柳長青死了就死了。
他本來就沒有把那憨貨放在心上,在他眼裡,柳長青不過是路邊一條而已。
不過此刻他卻也憤恨!
要立即讚同師姐的仇恨。
“曦月仙子?正好新賬舊賬一起算。我還說要去找她摘了她的元陰呢,她卻好,竟然殺了我們的同門,真該死!”
“師姐,不如這一次我們一起上路,你我二人再加上元白掠陣,定讓那曦月無處可逃。”
趙清寒麵無表情的冷淡點頭。
這正是她想要的結果。
但是下一秒,顧平的話就讓她心塞了,“師姐,柳師兄已經死了,我知道他在你心中的地位,所以還請節哀順變。”
這話說出來,趙清寒氣急。
“住口!”
她厲聲開口。
現在她所想的是,到底要如何告訴顧平,她對柳長青一點瓜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