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你成婚後,為師就要離開了,我留在這裡,整個仙朝都不會安寧的,且這一次出行,我隱約感到,一些老朋友們竟然也活出了第二世。”
顧平臉上的喜色瞬間凍結,“離開?師尊您要去哪裡?”
“去尋一些事情的最終答案。”太初的語氣依舊平靜,“一些縈繞已久,必須去麵對的結果。”
顧平的心一上一下,落感瞬間淹沒了之前的暢快。
太初的存在,是他敢於在這黃金大世中橫衝直撞的最大底氣。
太初的目光似乎看穿了他的軟弱,帶著一絲幾不可察的歎息,卻又無比鄭重:
“生於這大爭之世,強者之路終究要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踏出來,你太強了,但終究強不過老一輩的大能,許多時候你太過驕縱自己……在我們那個時代,未成聖之前,哪一個人不是藏著掖著,便是成聖了也會謹小慎微。”
她的聲音清冷如冰玉相擊,清晰地響徹在顧平的心底:
“為師不可能永遠蔭庇於你。於你而言,這不是庇護,而是枷鎖。真正的成長,唯有在風雨中淬煉,在生死間搏殺。若一生困於為師羽翼之下,你永遠也無法觸摸到那你之大道的巔峰。”
字字如錘,重重敲打在顧平的心坎上。
顧平啞然,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堵住,滿腔的話語全都哽在了那裡。
他明白師尊的話是對的。
他深深躬下身去,“弟子……明白了。師尊教誨,永不敢忘,不知師尊此去,什麼時候還會歸來?”
太初看著眼前躬身行禮的弟子,眸中終於閃過一絲幾近於無的柔和。
她伸出手,輕輕在顧平肩頭拂了一下,“不必難過,我一直都在這方修行界,這塊令牌你留著,有事給我傳訊即可。”
顧平緊緊握住。
心裡卻明白,若是任何事都要師尊歸來為他解決,他永遠都成不了強者。
“去吧。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勿要誤了吉時。在大婚時,將這頭顱當做聘禮送給東王府,東王府必定會喜歡的,也借此可以告訴天下修士,你背後有靠山,並非真的草根無依。”
顧平跪拜下去。
心頭無不感動。
他不敢想象這大聖頭顱當著天下修士的麵當做聘禮的時候,天下修士該是怎樣反響。
夜色褪儘,天光破曉,將東王府的琉璃瓦頂染上一層柔和的金輝。
顧平深深吸了一口帶著晨露與花香氣息的空氣,胸腔中最後一絲因師尊離去而生的陰霾,被他強行驅散。
他閉上眼,再睜開時,那雙深邃的眼眸裡已重新燃起灼灼的光彩,嘴角揚起一抹發自內心的、意氣風發的笑容。
今日是他顧平與謝妙真的大婚之日,有師尊太初準帝昨日驚天動地的“交涉”在前,仙朝威脅已除,他理應拋卻所有憂慮,全身心享受這屬於他與妙真的榮光時刻。
“師尊已為我鋪平了路,今日,便是我顧平名揚天下、風光大娶之時!”
心中念頭落定,顧平隻覺得心緒前所未有的澄澈愉悅。
紅日初升。
此刻的東王府。
已然將喜慶與尊榮演繹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