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玲喘了口氣,目光陡然轉向趙山,語氣帶著質問:“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通知顧默?”
趙山心裡咯噔一下,眼神閃爍,強作鎮定地辯解。
“莫大人,這不是…這不是覺得顧隊資曆淺,怕他經驗不足,添亂嘛!”
“添亂?”莫玲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冷笑一聲。
“就你們現在這副亂糟糟的樣子,他來添亂也比你們強!血藤域的案子忘了?你們一個個縮在後麵不敢動的時候,是誰兩天就解決了問題?”
她指著那幾處敞開的宅院:“近百條人命!你們解決不了,還把唯一可能有辦法的人排除在外?趙山,你安的什麼心?”
趙山的額頭冷汗直流,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旁邊的商田卻忍不住了,他本就嫉妒顧默,此刻被莫玲指著鼻子罵不如顧默,一股邪火直衝頭頂。
“莫大人!話不能這麼說!”
商田梗著脖子道。
“血藤域那是他運氣好,碰上了好對付的邪祟,這北關街的案子不一樣,邪祟詭異得很,他一個毛頭小子,來了也是白搭。”
“就是!”周厲立刻附和。
“我們七個在這裡都束手無策,他一個剛升上來的隊長,能有什麼本事,莫大人也太抬舉他了。”
“我們不是沒通知他,是怕他年輕氣盛,亂來,到時候折在這裡,誰負責?”
另一個隊長也幫腔。
血藤域的案子,他們私下裡早就議論過,一致認為是顧默走了狗屎運,根本不是真本事。
這次北關街的案子如此棘手,正好能讓顧默看看,什麼叫真正的邪祟,什麼叫實力差距!。
他們就是故意不通知顧默,就是要讓他知道,南城的隊長裡,輪不到他一個新人來指手畫腳。
商田看到莫玲身後始終一副冷靜模樣的顧默。
他冷哼一聲,陰陽怪氣道:“顧隊倒是淡定得很,看來是有辦法了。
“既然如此,那這案子就交給顧隊好了,我們這些廢物,就不在這裡礙眼了。”
這話帶著明顯的諷刺和刁難,想把顧默架起來烤。
你不是能耐嗎?
你不是冷靜嗎?
行,那你上!解決不了,看你怎麼下台!
顧默抬眼掃向商田開口道。
“商隊說得是,我這麼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稱自己為廢物的。”
“商隊那勇於承認自己不足的格局,確實是我輩學習的榜樣。”
顧默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裡,沒有憤怒,沒有嘲諷,隻有一種近乎漠然的篤定。
“你…你這混蛋…!”商田那暴脾氣就要再次發作,卻被莫玲打斷。
“夠了!要吵到什麼時候!”
“把你們這幾天查到的資料都拿出來。”
七位隊長你看我,我看你,卻沒人繼續頂嘴。
商田深吸一口氣,把要說的話努力吞回去。
隨後他不情不願的從懷裡掏出個皺巴巴的紙包,嘩啦一聲倒在旁邊的石桌上。
幾張歪歪扭扭的草圖,幾頁字跡潦草的記錄,還有半塊從舊戲台撿來的木片,上麵沾著些發黑的汙漬。
“就這些?”莫玲挑眉,拿起一張記錄,上麵隻寫著夜裡,‘有笑聲無實體’,六個字。
連具體時間和方位都沒標。
趙山臉一紅,連忙補充:“我們主要精力都在應對邪祟襲擾,資料確實粗糙了些,但該記的都記了。”
他說著,也掏出自己的記錄本,上麵倒是畫了幾張宅院分布圖,卻連門窗位置都標得含糊不清。
周厲等人也陸續拿出資料,大多大同小異。
要麼是百姓的隻言片語,要麼是測陰羅盤的混亂讀數。
最詳細的一份,也隻提到蘇晚繡品用的絲線可能有問題,卻沒寫清絲線的來源和特性。
莫玲越看眉頭皺得越緊,最後將所有資料攏到一起,對顧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