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天,顧默的生活依舊規律得近乎刻板。
白日裡,東偏房的窗縫始終透著微光,他要麼蹲在木桌前,用銀針挑取畫域顏料渣,與極陽粉按不同比例混合,記錄每種配比的抗同化效果。
粗紙上密密麻麻記著顏料渣1極陽粉,抗同化時長約兩刻鐘加微量金粉後,效果提升三成,但成本過高,
要麼就取出封邪瓶,放出一縷極弱的邪祟氣息,用蝕靈盞緩慢吸收,感受不同邪祟陰氣轉化為自身特殊能量的速率。
到了夜裡,他換上黑衣,像一道影子穿梭在西安城的暗巷。
北城的廢棄城隍廟、南城的澇池邊、東城的煙花之地,隻要測度儀有微弱反應,他都會去探查。
這三天,他又發現了幾隻新的低階邪祟。
一隻是鞋祟,專門附在鞋子上,比較喜歡戲弄人,讓人滑倒。
一隻是燭祟,會在夜晚現身,趁人不注意時,故意吹熄蠟燭,引發短暫的恐慌。
一隻是傘祟,它平日裡蟄伏在老舊的油紙傘中,每到雨天便會作祟。
它會讓傘麵突然破裂,或是讓傘骨彎折,讓撐傘的人瞬間被雨水淋濕,還會故意引導人們走進積水最深的地方,以此為樂。
還有一隻則是扇祟,它寄身在一把折扇內。
這扇祟喜歡在炎熱的夏日搗亂,當人們打開折扇想扇風納涼時。
它會讓扇出的風變得滾燙,仿佛是從火爐中吹出的熱氣,讓人心生煩躁,甚至還會控製扇子自動拍打在人的臉上,讓人又驚又惱。
這世界的邪祟千奇百怪,而且時不時又會有新的邪祟出現。
第三天夜裡,顧默處理完那隻紙祟,回到城東院子時,天剛蒙蒙亮。
此時他覺丹田處一陣微脹,手臂經脈裡的特殊能量竟開始自主流動,順著小臂往握刀的右手竄去。
這是能量累積到臨界值的征兆。
顧默沒有急著動作,先將蝕靈盞放在桌上,又把短柄長刀從臂彎取下,解開纏在刀身的黑布。
他走到院子中央,撿起幾塊半大的青磚,在身前擺成一個半圈。
這是臨時的屏障,避免揮刀時刀風驚擾到鄰居。
做完這些,他雙腳分開與肩同寬,左手背在身後,右手握刀垂在身側,緩緩閉上眼。
內勁先動。
六層內勁如同細流,從丹田出發,順著經脈流向右手,手臂肌肉微微繃緊,刀刃隨之輕顫。
緊接著,他引導體內那股特殊能量。
這股由邪祟陰氣轉化、卻帶著破邪屬性的能量,如同帶著涼意的風,與內勁纏繞在一起,順著同一軌跡湧向刀柄。
“喝!”
顧默低喝一聲,右手猛地抬起,長刀斜劈而出!這一刀是狂風刀法的基礎招掠風。
小成時,刀速雖快,卻總有一絲滯澀,刀風也隻局限在身前半丈。
可此刻,特殊能量與內勁完全融合,順著刀刃湧出的瞬間,刀身竟泛起一層極淡的灰霧。
原本半丈的刀風,硬生生擴到了一丈,卷起地上的枯草,竟將身前青磚的棱角削去薄薄一層。
切口平整得如同用尺量過!
但顧默眉頭微蹙。
他能感覺到,能量在刀招出到一半時,有極細微的卡頓,像是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
這是小成到大成的瓶頸,也是刀法與特殊能量未能完全契合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