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默立於澤水幫據點的院中,周身氣息圓融內斂,仿佛一柄收入鞘中的絕世寶刀。
狂風刀法與身法雙雙圓滿帶來的提升,不僅僅是實力的飛躍,更是一種對自身力量絕對掌控的自信。
然而,這份寧靜很快被空氣中驟變的氣息打破。
遠方傳來的不再是零星的爆炸與嘶吼,而是連綿不絕、如同潮水拍岸般的沉悶轟鳴。
其間夾雜著城牆不堪重負的呻吟和人類臨死前絕望的尖嘯。
顧默來到房頂,眸光清冷,看向內城方向。
幾乎同時,陳九和李婷婷幾人臉色煞白也爬了上來。
“顧哥!不好了!外麵全是那些鬼東西!比之前多了十倍不止!”
陳九急切的說道。
“這些鬼東西,在衝擊內城所有防線!苦水井那邊也被圍了!”
李婷婷語速極快,呼吸急促,顯然剛經過劇烈運動。
顧默冷靜問道:“西安城高層有什麼反應?”
“還是一樣,並沒有出動城府軍鎮壓。”吳風回道。
吳鳴接著說道:“他們就是把我們和外城全賣了!現在內城門口擠滿了想逃進去的百姓,城門都快被擠塌了,那幫孫子就是不開門!”
顧默眼神微凝。
高層的反應比他預想的更愚蠢,或者說,更自欺欺人。
“顧隊,我們怎麼辦?”
李婷婷看向他,眼中有信任,也有一絲藏不住的慌亂。
顧默沒有立刻回答,他身形一晃,已躍上附近最高的屋頂。
極目遠眺,即便有建築遮擋,也能看到無數黑點如同蟻群般湧向內城城牆,火光在各處閃爍爆裂。
那是城中一些零散的武者,在艱難抵抗。
而更遠處,一股更加濃鬱的黑色洪流,正朝著城西苦水井的方向蔓延。
屍潮的總攻,開始了。
目標明確,全麵壓上,不留餘地。
他回到院中。
“陳九,帶你的人,依托據點街巷布防,節省箭矢,以拖延自保為主。”
“李婷婷、吳風、吳鳴,你們拿著我新研發的雨祟珠,如果屍傀太多,你們就拋上天空打碎即可。”
顧默摸出個巴掌大的粗布袋。
袋口紮著麻繩,隱約能看見裡麵滾圓的白色珠子,泛著冷光,像是凝了層薄霜。
他將布袋遞向李婷婷。
“這裡麵是雨祟珠,一共十二顆。”
“捏碎一顆,能在二十丈內凝出陰氣雨,比尋常雨祟的效果強三倍,屍傀沾到雨水,行動力至少降五成,黑線活性也會滯澀。”
“記住,彆一次捏多,雨水會纏上活人氣血,少量用能控場,多了反而會礙著自己人。”
李婷婷連忙伸手接住,她知道這是顧默剛製作出來了,而且還隨身攜帶在身上,說明這東西很難得。
她內心一陣感動,忍不住問道:“顧哥,你把珠子都給了我們,那你呢!”
“我隨便就行了!”
隻見顧默隨手從布袋中拿出了一把半舊的油紙傘。
這把傘和尋常傘截然不同。
傘骨是暗沉的玄鐵打製,湊近了能看見骨節處刻著細密的陰紋,紋路裡似乎有淡青色的氣流在緩緩流動。
傘麵不是普通的桐油布,而是泛著青蒙蒙的光,像是用某種邪祟的陰氣織成。
邊緣垂著的流蘇,竟是用絞碎的黑線纏成的細穗,一晃動就散出極淡的冷意,讓周圍的空氣都似降了半度。
光是看著這把傘,李婷婷就覺得胸口發悶。
那不是普通邪祟的陰寒,而是一種被凝練到極致的壓迫感,像是握著傘的人,隨時能掀起一場吞人的陰風。
吳風、吳鳴也下意識側目,眼神裡滿是詫異,連呼吸都輕了幾分。
顧默勾著傘柄轉了半圈,玄鐵傘骨碰撞發出哢嗒聲,他抬步就往院外走。
隻留下一句輕描淡寫的話:“注意安全,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吳鳴伸手戳了戳李婷婷手裡的布袋,看著裡麵滾圓的雨祟珠,又瞥了眼顧默漸遠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