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隊長,我去轉轉,看看能不能打聽到些有用的消息。”
顧默點了點頭。
李承業多年行商,與人打交道、套取信息是他的長處。
集市裡魚龍混雜,交易的東西也光怪陸離。
有買賣糧食、鹽巴、鐵器等硬通貨的。
也有交易各種稀奇古怪的辟邪物品的。
比如某種異獸的牙齒、繪製著扭曲符文的骨片、甚至聲稱能感應邪祟的古怪羅盤。
更有甚者,直接在空地上展示被捕獲的、奄奄一息的小型邪祟,引來眾人圍觀和議論。
李承業經驗老到,並不急於打探,先是買了幾塊粗餅,和一夥看起來像是長途跋涉而來的商隊夥計蹲在一起,邊吃邊閒聊。
從抱怨路途艱難開始,慢慢引向各地的見聞。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李承業才返回營地,臉色頗為凝重。
“顧隊長,情況比我們想的還要複雜。”他灌了一口水,開始講述打聽到的消息。
“首先,邪祟的複蘇和變異,確實已經徹底改變了世道,各地都出現了適應邪祟和抵抗邪祟的兩種主要傾向。”
他詳細說道:
“比如,我在一個從南邊來的商隊那裡聽說,河灣集那邊的大商會,已經開始高薪聘請那些對特定類型邪祟有研究、或者身懷特殊辟邪手段的人,稱之為辟邪師或清道夫。”
“他們負責清理商路、護衛重要場所,地位很高。”
“但同時,也有許多老派武者對此嗤之以鼻,認為邪祟隻是比較厲害的野獸,堅信苦練武藝、提升內勁才是正途,雙方摩擦不斷。”
“還有,西邊過來的人說,鐵礦堡徹底完了,那裡湧出的熔岩祟幾乎殺光了所有人,現在那片地區成了禁區。”
“但奇怪的是,偶爾有人看到一些穿著黑袍、不怕火焰的人出入,似乎在收集什麼東西,神秘得很。”
“更離譜的是,北邊大雁城那個淨世教,現在勢力越來越大。”
“他們宣稱末世已至,唯有信仰他們的淨世天尊,才能獲得庇護,免受邪祟侵蝕。”
“他們有一種特殊儀式,能讓信徒短時間內無懼低階邪祟,但代價似乎是變得狂熱且排外。”
“現在大雁城周邊,不信淨世天尊的人幾乎無法生存。”
李承業歎了口氣:“總之,現在人心惶惶,各種以前被視為迷信、旁門左道的東西,現在都有人追捧。”
“有的地方,一個能辨識毒蘑菇的采藥人,可能比一個內勁七層的武者更受歡迎。”
“但也有的地方,依舊唯武力至上,認為一切邪祟皆可一刀斬之。”
“更麻煩的是,”他壓低了聲音。
“據說一些大的勢力,包括朝廷的殘餘力量,都在秘密研究如何利用邪祟的力量。有人甚至說,已經出現了能夠初步駕馭某種邪祟的馭邪者,真不知是福是禍。”
眾人聽完,心情複雜。
世界的變化速度遠超想象,舊的秩序和認知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崩塌。
顧默安靜地聽著,臉上並無太多意外之色。
他沉吟片刻,緩緩開口:
“李老板帶來的信息,印證了我的判斷,曆史的轉折點已然到來。”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迷霧,看到了更宏大的圖景。
“舊時代的終結,新時代的開啟,往往伴隨著知識的顛覆和力量的重組。”
“每當一種新的、無法用現有體係完全解釋的力量出現時,社會便會經曆劇烈的動蕩和洗牌。”
“就像遠古時代,人類學會使用火焰和工具,部落格局為之改變。”
“如今,邪祟之力,或者說這種基於未知規則的超自然力量,成為了一種新的、足以顛覆舊有格局的變量。”
“誰能更快地理解、適應、甚至掌控這種力量,誰就能在未來的秩序中占據先機。”
他看向眾人。
“固守舊有武學、完全排斥邪祟之力,如同冷兵器對付神仙法術,終將被淘汰。”
“但盲目崇拜、不加辨析地追求邪異力量,也極易迷失自我,淪為力量的奴隸。”
“我們的路,是研究、理解、利用,但始終保持清醒的頭腦和強大的自身。”
“知識和力量必須並重。”
“三封城那種混亂之地,恰恰是觀察這種變革的最佳窗口,也是我們獲取知識、磨練力量、建立基業的理想試驗場。”
顧默的分析,如同在眾人紛亂的心緒中投下了一顆定心石。
他將眼前光怪陸離的現象,置於宏大的曆史規律之中,讓人清晰地看到了未來的方向和自身的定位。
李承業恍然大悟,敬佩道:“顧隊長眼界高遠,老朽佩服!聽您一席話,茅塞頓開。”
“亂世出英雄,看來這世道,正是您這等人物大展拳腳之時!”
陳九、李婷婷等人更是目光灼灼,對顧默的信服達到了頂點。
他們不再對未來感到迷茫和恐懼,反而充滿了一種參與曆史變革的使命感與期待。
在野駝集休整一夜後,隊伍再次出發。
接下來的路途,眾人心態已然不同。
他們不再僅僅是被動地應對危險,而是開始有意識地觀察、記錄遇到的每一種邪祟,分析其特性,討論應對策略,甚至嘗試借鑒顧默的手法。
整個隊伍的學習能力和適應性,在潛移默化中不斷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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