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默安撫下眾人因亂世危局而起伏的心緒,帳內凝重的氣氛稍稍緩解,但並未散去。
他目光掃過每一張或憂慮、或憤懣、或堅定的麵孔,話鋒陡然一轉,如同利劍出鞘,劃破了暫時的沉寂。
“諸位,王管事所慮,並非全無道理。”顧默的聲音,將眾人的注意力瞬間拉回。
“民心似水,宜疏不宜堵,北漠以糧’為餌,我們若不能儘快拿出實實在在的東西,即便道理在我,也難擋饑腸轆轆之人奔向那一口吃食。”
陳九聞言,眉頭擰起甕聲道:“顧哥,理是這麼個理,可糧食這東西,它不像打鐵,叮叮當當就能出活兒啊!”
“咱們那赤陽粟長得再好,沒一個半月,它也熟不了!這咋快?”
李婷婷也輕聲補充:“是啊顧隊,生態網絡優化的是土壤和環境,加速生長有限度,強行透支地力,會破壞我們好不容易建立的平衡,得不償失。”
眾人紛紛點頭,這是客觀規律,非人力所能輕易扭轉。
顧默的臉上卻不見絲毫為難,緩緩開口。
“糧食生長,需要能量,陽光、水土,皆是能量,而我們身邊,恰好就有一股龐大到近乎無窮,卻無人敢輕易觸碰的能量源。”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道:“大家可還記得,鬼哭坳?”
帳內霎時一靜。
鬼哭坳,那是他們鎮邪館的起家之地,也是三封城聞之色變的詛咒之地。
那裡彌漫的濃鬱陰性能量,如同無形的泥沼,吞噬過無數生靈。
吳風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一枚用來感應陰氣的舊銀符,喃喃道:“自然是記得,可那裡的陰氣,邪門得很,與這荒地生機,完全是背道而馳啊?”
“背道而馳?”顧默微微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如同發現新定律般的光芒。
“能量本身並無正邪之分,區彆在於如何引導、如何轉化。”
他看向眾人,拋出了一個石破天驚的想法:“邪祟的本質,其力量根源,便是高度凝聚、性質特異的陰性能量。”
“鬼哭坳積聚三個月的陰氣,其總量,堪稱恐怖。”
“若能將其引導出來,並非用於滋養邪祟,而是經過特定的淨化與轉化,注入我們構建的生態網絡……!”
顧默的手在空氣中虛劃,仿佛在勾勒一個複雜的能量回路。
“那麼,這股龐大的能量,就將成為最強勁的催化劑,足以在極短時間內,催動赤陽粟走完其自然生長需要數十天才能完成的能量積累過程!”
此言一出,如同驚雷炸響在眾人腦海!
所有人都愣住了,隨即,一種混合著震撼、難以置信、以及豁然開朗的狂喜,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
“我的老天爺……!”陳九眼睛裡爆發出駭人的精光。
“顧哥!你的意思是,把鬼哭坳駐地那鬼地方的陰氣,當成當成肥料來用?”
“這……這他娘的也太……”他搜腸刮肚,也找不出合適的詞來形容這想法的瘋狂與大膽。
李婷婷美眸中異彩連連。
“能量轉化是了!陰性能量若能被剝離其侵蝕、死寂的規則特性,還原為純粹的能量本源。”
“理論上…!確實可以作為加速植物細生長的動力源!顧隊,這這真的可能嗎?”
就連一直沉默的夜梟,金屬麵罩下的目光也劇烈閃爍了一下,顯然被這個構想深深觸動。
帳內的氣氛瞬間從之前的凝重壓抑,變得火熱而充滿鬥誌!
所有人都仿佛看到了一條破局的新路,一條隻有他們鎮邪館才可能走通的技術奇徑!
“乾!顧哥,你說怎麼乾!俺老陳第一個上!”陳九興奮地揮舞著拳頭,恨不得立刻返回鬼哭坳駐地。
“對!館主,下命令吧!”
看著群情激昂的眾人,顧默卻輕輕抬手,壓下了眾人的興奮。
“想法雖好,但眼下,還有一個最關鍵的技術難題未曾解決。”他的語氣恢複了平日的冷靜與審慎。
眾人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能量,如何‘儲存’與‘移動’?”顧默拋出了核心難題。
“鬼哭坳駐地的陰氣龐大,但如同彌漫的霧氣,難以約束。”
“我們不可能把整片荒地搬到鬼哭坳旁邊,也不可能讓作物在鬼哭坳裡生長。”
“必須找到一種方法,能將鬼哭坳的陰氣安全、高效地抽取出來,並以一種穩定的形態運輸到這片荒地,再精準地注入生態網絡,進行轉化利用。”
他微微蹙眉,這是連他也尚未完全攻克的理論與實踐障礙。
“這需要特殊的容器,需要能約束高濃度陰氣而不使其逸散或反噬的符文陣列,還需要一套精密的能量傳輸係統。”
“這些,我都還需要時間設計和驗證。”
顧默站起身,做出了安排。
“在我找到解決方法之前,荒地的工作不能停。”
“陳九,你帶人繼續按計劃擴展生態網絡,同時加強營地警戒。”
“夜梟,情報工作不能鬆懈,重點關注北漠和古蠻族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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