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楝與至塵兩人終於出了「天屋山」,回身望去時,全然被那山崩的場景給吸引住,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走過的路上,生出了一灘幽綠色的毒沼…
…………
監天司內,
“師父,「山河晷」顯示其人為雙生卦象,陰麵更多…
少司命星瞳微放精光,看著麵前的大石盤,麵無表情地說道。
“順心去做,問心無愧就好…”大司命簡單回應,麵帶微笑地抱著「星軌儀」道。
「山河晷」與「星軌儀」皆是監天司的兩個重要法器。
「山河晷」雖是凡塵中的日晷造型,但卻是一件更為複雜的器物——其基座由玄色玉石雕成,上有微縮的天下山河地貌,山川起伏、江河奔流,皆以靈玉、水銀、金線勾勒鑲嵌。晷針則是一根晶瑩剔透、內含氤氳之氣的“定脈神針”,可懸浮於基座之上,緩慢轉動。
而較之「山河晷」,「星軌儀」則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是一架精密無比、由多種未知金屬和星辰晶石打造的複雜儀器。核心是一個不斷緩慢自轉的渾天球,上嵌無數微縮星辰,對應周天星鬥。周圍環繞著多個可獨立或聯動旋轉的星環、軌臂,上麵刻滿了玄奧的星文和卦象。運行時,星辰閃爍,星環流轉,宛如將一片微型宇宙握於手中。
據說是大司命早年間登至十八大奇峰之首,也是玄天大陸最為神秘的地方之一,帶回來一些未知金屬與宛如銀河一般的晶石,後來發現它們竟然有承載天機之能,耗儘數十年心血,這才打造成如今這個能夠推演星象,掌控大央天機顯現的法器。
然「山河晷」畢竟是天地而生的神器,既能看人也能看事,雖不能屏蔽天機,但錨定山河,回溯過往的功用,讓它如定海神針一般,查明根源,理清過去…
全天下,或許隻有這兩個人能夠運用這兩件操控“時間”的神器了,畢竟——他們不止是擁有天生神瞳,而且還是身懷「隱靈根」之人…
…………
“哦…所以說,監天司那兩位是動用了這兩件神器,才預知到「開天辟地鼎」要解封了的?”苦楝聽完至塵的介紹,發出一聲感歎,“好生厲害啊…若是能提前預知未來,豈不是很無敵…”
至塵抱胸,瞥了苦楝一眼,道:“但是神器雖然厲害,使用條件卻極其苛刻,反作用也會較大…能坐鎮監天司的人,是大央的無私的守護神…”
苦楝默默點頭,表示認同…如果這兩件東西能夠隨意使用,那真的會天下大亂的,因為有了極強的限製性,這才讓它們成了維護天下平衡之物。
“那你說的那個儒生現在去哪了?”苦楝話鋒一轉道。
至塵搖搖頭:“貧道不知,那名儒生好像自廢了雙眼,但是不知是因禍得福還是怎的,修為提升了一階。”
苦楝聞言一愣。
自廢雙眼?不會是他吧!?
不知怎的,一聽到這話,苦楝莫名地想起在「朔北鎮」相識的洛明微,但很快便打消這個念頭,一來是那個儒生是個懂理之人,怎麼會行此自殘之舉!二來,完全是苦楝自己希望這兩個不是同一個人,一個快瞎了眼,一個自廢雙眼,很大區彆的…
“應該不是他吧…”
聽到苦楝的小聲嘀咕,至塵挑了挑眉,接下來說的話讓苦楝頓感無力。
“怎麼?你認識洛明微?怪不得他表現得如此積極…”
至塵發現了苦楝的不對勁,歎息一聲:“唉…若他是你要好的朋友,你可以去京城洛府找他,他是那個家族的人。”
“京城洛府?”苦楝一聽,疑惑地重複念了一遍。
“對啊!難道他沒告知於你嗎?他出身於一個崇尚武學的將軍家族,父係那邊據說沒有女娃,號稱冠武血脈…曾經全家上下,大大小小四五十號人,都會十八般武藝,有一支軍隊分支,幾乎全是他家的人!叫什麼「洛家軍」,據說讓曾經叛亂的人聞風喪膽,遇見了便繳械投降…
但現在,太平盛世,他們無用武之地,被賞了片地方,代代安居於京城,意誌好似消靡了,這不,堂堂冠武血脈竟然出了個讀書人…”
至塵耐心地說道,麵上表情十八變,這與丹鼎派的道士一點也不相同,他們的神情是跟上話語的,聽上去也更加貼近人心。
“那你可知這京城洛府在何處?如今我們又在何處?”苦楝問道。
至塵忽然停下來腳步,望了望四周,用力地拍了拍手道:“你不早說,光顧著和你說話了,我們這是一路南轅北轍了!”
聞言,苦楝也環顧了一下四周,一股熟悉感席卷而來。
這這這…這不正是前幾日才走過的地方嗎?
“掉頭掉頭…走走走…”至塵拂袖轉身,語氣急促道。
“你還沒告訴我洛府在何處呢!”苦楝跟上至塵,同樣急促地說道。
至塵一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貧道又好歹也是個修道之人,怎會知道那什麼洛府在何處?到了京城隨便找人問問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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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楝一想,有點道理,於是手搭在了至塵的肩上,賤兮兮道:“小道士,老子救了你兩次,彆的不說,有沒有什麼飛天符,傳送符讓我快速去京城的?”
“沒有…被燒光了…”至塵立刻回道。
“好吧…”
苦楝耷拉了一下腦袋,低聲道。
…………
“常清,現如今怎麼辦?”
常元神色焦慮地望著葛泓,擔憂道。
此時,能夠僥幸躲過金焱的丹鼎派一眾都聚集在了「混元丹宮」,以及祖師廟兩處地方。那裡有一些大能守著,暫時安全。
“等待地脈平息,重建山門。”葛泓麵色平靜道。
“毫無停下來的征兆啊…這是要毀了這座靈峰啊常清…”常元望著丹宮外的漫天火雨,語氣有些失控道。
葛泓此時走到丹宮外,看著轟在「鶴羽扇」上的團團金焱,嘴角微微抽了抽,隨即身形一晃,消失在了原地…
再度出現的時候,葛泓已經身處火雨之中了。
身臨其境才發現,儘管是他這樣修行三百年的老道,在麵對這般情景時,也不乏生出一股絕望之情。葛泓臉上再也無法維持平靜,他眉頭緊蹙,一邊瞬身躲著帶有毀滅性的地脈金焱,一邊往「地脈火穴」靠近。
“常清!莫要做傻事,你一個人如何控製金焱爆發!”常元大吼著,急得直跺腳。
葛泓沒有回應,他可不敢分神,若是被這玩意兒擦到一點,估計得損失幾十年道行,這要是多來幾下,豈不直接打回原形了。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