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月!”
這三個字從主持人嘴裡蹦出來的瞬間,整個演播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空氣凝固了。
時間停止了。
一千名觀眾瞪大眼睛,表情從期待變成了困惑,再從困惑變成了震驚。
“誰?”
“我聽錯了嗎?”
“哪個江沐月?是那個參加《偶像星舞台》退賽的那個?”
“不是趙吟菁嗎?”
觀眾席上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有人掏出手機開始搜索,有人扭頭詢問身邊的人。
後台歌手等待區更是炸了鍋。
陸風手裡的水杯“啪”地一聲掉在地上,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
“開什麼玩笑?”他低聲咒罵道。
“讓一個選秀節目退賽的新人來踢館?蘇晴她是不是瘋了?這是在羞辱誰呢!”
張晚星的笑容僵在臉上,眼神裡滿是不敢置信。
“江沐月?那個《偶像星舞台》的退賽選手?”她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輕蔑。
“她憑什麼站在這個舞台上?”
林哲那張完美的臉第一次出現了裂痕,表情管理徹底失控。
“這不可能,節目組肯定搞錯了。”他搖著頭。
“一個新人怎麼可能有資格踢館?”
隻有陳菲坐在那裡,眼神平靜如水,饒有興趣地看著監視器。
導播間裡。
總導演蘇晴正緊盯著麵前一排排的監視器屏幕。
屏幕被分割成無數個小塊,清晰地捕捉著每一個人的特寫:
陸風的憤怒,張晚星的輕蔑,林哲的困惑,現場觀眾的議論紛紛…
所有的混亂,所有的失控,都精準地呈現在她眼前。
她嘴角緩緩揚起一抹弧度,那是計劃得逞後,獵人看到獵物落入陷阱的滿意。
“蘇導,現場有點失控了。”副導演在一旁擔憂地說道。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蘇晴的目光沒有離開屏幕。
“看到了嗎?這才叫話題,這才叫收視率。”
舞台上,黑暗的通道裡傳來腳步聲。
江沐月一步步走出來。
她沒有穿華麗的禮服,沒有精致的妝容,還是那身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素淨得像個誤入片場的大學生。
現場的質疑聲、錯愕聲、驚呼聲達到了頂點。
“搞什麼啊!真是她啊?”
“一個退賽選手也能踢館?”
“幻音文化是瘋了嗎?還是我們瘋了?”
“這是被南熾州電視台封殺後的自殺式襲擊?破罐子破摔了?”
“節目組到底在搞什麼飛機?把我們當傻子嗎?”
觀眾席上議論紛紛,各種眼神交織在一起。
有質疑,有不屑,有好奇,有憤怒。
後台,那間狹小的休息室裡。
韓磊手心全是汗,他死死盯著監視器,嘴裡不停地念叨著:“頂住,沐月,一定要頂住啊…”
肖雅也緊張得不行,雙手緊緊攥在一起。
“沐月姐,加油啊!”她在心裡暗暗祈禱。
隻有淩夜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看著監視器裡那個被全世界的惡意包圍的女孩,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平靜得有些可怕。
江沐月走到舞台中央站定,聚光燈打在她身上。
瘦弱的身影在這個華麗的舞台上顯得格外孤單,就像一隻誤入獅群的小羊。
她沒有說話,隻是對著樂隊指揮的方向輕輕點了點頭。
就在所有人都被這個“意外踢館者”震驚得反應不過來時,一陣帶有金屬般共鳴聲和悠長餘韻的獨特琴聲響起。
那是西塔爾琴的聲音,蒼涼而悠遠。
隨後,吉他加入,舞台旁邊三位女和聲輕柔的“咦耶~咦耶~”呢喃聲傳來。
《阿刁》的前奏,在所有人的錯愕、輕視和質疑聲中,緩緩流淌開來。
觀眾席上的議論聲漸漸小了下來。
不是因為被說服,而是因為好奇。
這到底是首什麼歌?
後台等待區,陸風皺著眉頭:“這什麼破歌?從來沒聽過。“
張晚星撇撇嘴:“估計是她工作室自己瞎編的,想博眼球。“
林哲搖搖頭:“旋律倒是挺特彆的,但是...“
隻有陳菲,眼神變得專注起來。
作為歌後,她的音樂嗅覺異常敏銳。
這首歌的編曲很特彆,很有層次感。
能寫出這種編曲的人,絕對不簡單。
舞台上,江沐月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
前奏的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她睜開眼睛,拿起話筒。
“阿刁,住在西藏的某個地方…”
“禿鷲一樣,棲息在山頂上…”
江沐月開口的那一刻,整個演播廳的空氣都變了。
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種與她外表完全不符的粗糙質感。
像被砂紙打磨過的原石,沒有修飾,沒有包裝,隻有故事。
那不是甜美的女生唱法,也不是空靈的仙女音。
而是一種說不出的滄桑感,就像從歲月深處傳來的呢喃。
觀眾席上瞬間安靜下來,開始有人小聲討論。
“這唱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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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刁是誰?”
“感覺像是在講一個人的故事。”
“什麼人的故事?”
“聽下去就知道了。”
江沐月繼續唱著,聲音裡沒有故作姿態的煽情,隻有故事。
“阿刁,大昭寺門前鋪滿陽光…”
“打一壺甜茶,我們聊著過往…”
後台等待區,陸風原本準備繼續嘲諷,但他皺起了眉頭。
作為搖滾老炮,他聽出了這聲音裡不尋常的東西。
這不是技巧,這是經曆。
張晚星也收起了臉上的輕蔑,喃喃道:“這發聲方式…很特彆。”
“特彆什麼?”林哲不屑地說道。
“聲音這麼粗糙,一點都不好聽。”
“你不懂。”張晚星搖搖頭。
“她用的是混聲,但混得很自然,沒有痕跡。”
隻有陳菲,眼神變得專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