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的時間,在影視城封閉的片場裡過得飛快。
《我不是藥神》拍攝工作進行得有條不紊,甚至可以說得上是順利。
徐聞山徹底成了程勇,他不需要演,隻需要在鏡頭前生活。
他往那一站,就是故事。
王鍇、譚靜、周放三個年輕演員,像是三塊海綿,被扔進了表演的海洋裡,瘋狂地吸收著養分。
每天的拍攝,對他們而言既是工作,也是一堂堂頂級的表演課。
徐聞山從不吝嗇指點,但他指點的方式很特彆,他不說“你應該這樣演”,而是問,“如果呂受益是你,你這時候會想什麼?”
這種沉浸式的教學,讓三人的進步一日千裡。
王鍇找到了呂受益那種在病痛折磨下的天真,譚靜抓住了劉思慧在風塵和母性之間的掙紮,而周放,則真正開始理解彭浩那身黃毛和一身狠勁之下,藏著的到底是什麼。
整個劇組被一種奇妙的、專注的氛圍籠罩著。
每個人都知道,他們正在做一件正確的事,一件有價值的事。
外界的喧囂和《藥王》劇組鋪天蓋地的宣傳,反而成了他們的磨刀石,讓所有人的心更加凝聚。
這天下午,拍的是一場群戲,程勇第一次給病友們分發從北辰州帶回來的藥。
幾十個群演都是劇組從各個渠道找來的,他們不需要表演,隻需要將自己或親人曾經經曆過的病痛和對生的渴望投射出來。
當徐聞山扮演的程勇打開那個裝滿藥瓶的箱子時,整個片場安靜得能聽見呼吸聲。
那不是道具,那是希望。
監視器後,淩夜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
他的工作在劇本完成的那一刻就已經完成了一大半,在片場,他更多時候是一個觀察者,一個確保故事不偏離軌道的守門人。
“卡!非常好!這條過!”
隨著淩夜的聲音響起,緊繃的氣氛鬆弛下來。
工作人員們開始收拾場地,演員們也各自散開休息。
肖雅遞給淩夜一瓶水,看著他依舊專注地盯著回放畫麵,忍不住開口:“總覺得,順利得有點不真實。”
淩夜擰開瓶蓋,喝了一口,目光沒有離開屏幕:“不順利才是常態,偶爾也得讓老天爺打個盹。”
他的話裡帶著點難得的輕鬆,讓肖雅也跟著笑了笑。
這段時間的拍攝,雖然辛苦,但所有人都憋著一股勁。
就在這時,韓磊提著一個公文包,步履匆匆地走了過來。
“有件事,需要你拿個主意。”
韓磊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穩,但淩夜能聽出他話語裡潛藏的重量。
肖雅臉上也是帶著幾分好奇。
“北辰州天遊公司。”韓磊言簡意賅地開了口。
“他們今年s級的旗艦項目,一款叫《九州·劍墟》的武俠網遊,想請你為遊戲創作並製作主題宣傳曲。”
肖雅的眼睛亮了一下。
天遊公司,那可是北辰州遊戲界的巨頭,旗下產品無數,國民度極高。
“這是好事啊!他們的s級項目,給的錢肯定不少!”
韓磊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報價七位數,稅後,但要求很高。”
他打開公文包,遞給淩夜一份文件。
“他們要求歌曲必須有濃厚的‘江湖’氣息,同時要體現‘劍墟’這個名字裡的‘宿命感’和‘破碎感’。”
“最關鍵的是,時間很緊,從簽約到交出完整母帶,隻有二十天。”
“他們的遊戲宣傳和公測節點已經定了,延期一天,損失都是天文數字。”
二十天?肖雅倒吸一口涼氣。
創作一首普通的流行歌或許夠了,但要滿足如此具體又抽象的要求,還要達到天遊s級項目的水準,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更何況,淩夜現在全部的精力都撲在《我不是藥神》上。
“這不明擺著是刁難人嗎?”肖雅皺起了眉頭。
“而且我們現在正在風口浪尖上,《藥王》那邊天天發通稿說我們不務正業,消費苦難。”
“我們要是接了這個活,不正好遂了他們的願?到時候全網都得說我們拍電影是假,撈錢是真!”
肖雅的擔憂不無道理,現在的輿論環境對他們並不友好。
韓磊沒有反駁,因為肖雅說的每一點,都是他所顧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