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符號背後的眼睛
審訊室的燈光慘白刺眼，陳景明坐在鐵椅上，雙手被銬在桌沿，曾經溫和的眼神此刻空洞得像兩口枯井。林宇隔著單向玻璃看著他，手裡捏著那份“靈蹤”項目的實驗記錄，紙頁邊緣被指尖撚得起了毛邊。
“他已經沉默了三個小時。”陳峰端著一杯熱咖啡走進觀察室，杯壁上凝結的水珠滴落在手背上，帶來一絲涼意，“從昨晚到現在，除了重複‘他們不會放過我’，什麼都不肯說。”
林宇抬頭看向他：“那個神秘組織，他一定知道更多。實驗記錄裡提到的‘外部勢力’，應該就是他們。”他翻開記錄的某一頁，指著上麵一行被紅筆圈住的字，“這裡寫著‘符號是鑰匙’，結合李宏書房的血字和自殺者的紋身，這個符號絕對不隻是標記那麼簡單。”
這時，審訊室裡的陳景明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頭抵著桌麵，發出壓抑的嗚咽。負責審訊的警員立刻通過對講機呼叫：“他情緒失控了，請求支援！”
陳峰和林宇衝進審訊室時，看到陳景明正用頭瘋狂地撞擊桌麵，額角已經滲出了血。“攔住他！”陳峰大喊一聲，和警員一起按住他掙紮的身體。
“他們來了……他們就在外麵……”陳景明雙眼赤紅，目光死死地盯著窗戶，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那個符號……他們通過符號在看我們……”
林宇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窗外，隻有灰蒙蒙的天空和對麵寫字樓的玻璃幕牆，哪裡有什麼人影。但陳景明的恐懼不似作偽，那種深入骨髓的絕望，讓林宇的後背莫名泛起一陣寒意。
好不容易讓陳景明平靜下來，醫生檢查後說他出現了急性應激反應，需要休息。陳峰看著被帶走的陳景明，眉頭緊鎖：“他的反應太反常了。要麼是裝的，要麼……那個組織真的有辦法威脅到他，哪怕他現在在警局裡。”
“通過符號？”林宇想起陳景明的話，心裡有些發沉，“這聽起來太玄乎了。”
“玄乎不代表不存在。”陳峰拿出手機，調出技術科修複的血色符號高清圖，“老鄭剛才發消息說，這個符號的幾何結構很特殊，用特定頻率的光線照射，能在牆麵投射出另一組圖案——像是一張地圖的局部。”
兩人立刻趕到技術科，老鄭正對著電腦屏幕上的圖案發愁。“你們看，”他調出投射出的影像，畫麵裡是幾條交錯的線條，其中一條線的末端標著一個小小的三角形，“我們比對了江城的地圖，這幾條線和城東的地下管網走向幾乎一致，這個三角形的位置……大概在廢棄化工廠附近。”
林宇心裡一動：“又是廢棄化工廠？匿名信引導我們去那裡，現在符號又指向那裡，那裡一定藏著什麼。”
“而且，”老鄭推了推眼鏡，語氣帶著一絲困惑，“我們發現這個符號的線條裡隱藏著二進製代碼，破譯後是一串ip地址，指向境外的一個加密服務器。”
境外服務器？林宇和陳峰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這個組織不僅在國內活動，還有境外背景，比他們想象的更複雜。
“我帶一隊人去廢棄化工廠附近勘查，”陳峰當機立斷，“你留在警局，繼續審訊陳景明，同時讓信息科追蹤那個ip地址，務必找到突破口。”
林宇點點頭，看著陳峰帶著隊員匆匆離開，心裡總有種不安的預感。他回到審訊室外，通過監控觀察陳景明的狀態。此刻陳景明正蜷縮在角落，雙手抱著頭，嘴裡反複念叨著“符號……眼睛……”。
林宇決定換個方式，他走進審訊室，沒有直接提問，而是將一張打印好的血色符號放在桌上。“這個符號，你認識多久了？”
陳景明的身體猛地一僵，緩緩抬起頭，目光落在符號上，眼神裡充滿了恐懼。“十年了……從實驗事故那天起，我就見過它……”
“在哪裡見過？”
“在陳默的手臂上……”陳景明的聲音開始發顫，“他發狂的時候，手臂上突然浮現出這個符號，像活的一樣在動……後來我才知道，這是‘靈蹤’試劑的副作用，會讓使用者對這個符號產生應激反應……”
林宇心頭一震：“你的意思是，這個組織利用試劑控製人？”
“不止，”陳景明搖著頭，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們研究這個符號很久了，說這是‘來自更高維度的印記’，能通過某種頻率影響人的大腦……李宏就是發現了他們用試劑和符號控製實驗者，才想終止項目，結果被他們滅口……”
就在這時，林宇的手機突然響了，是陳峰打來的，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急促的喘息：“小林，我們在廢棄化工廠附近的地下管道裡發現了一個密室，裡麵有大量的‘靈蹤’試劑和……和李佳明的屍體！”
林宇的心臟猛地一沉：“還有其他發現嗎？”
“有一麵牆上畫滿了那個血色符號，”陳峰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而且我們在裡麵發現了一個攝像頭，正對著那些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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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林宇看著陳景明，突然明白了什麼：“那個ip地址連接的攝像頭，就是為了通過符號監視這裡？你們的實驗，從一開始就是這個組織設計的？”
陳景明癱坐在椅子上，眼神渙散：“是……是陳博士……不，是陳默的叔叔，陳立東。他是市生物研究所的前所長，也是‘靈修會’的幕後操控者，十年前的實驗就是他主導的，我和陳默都隻是他的棋子……”
“陳立東？”林宇立刻在腦海裡搜索這個名字，卻沒有任何印象。
“他十年前就假死脫身了，”陳景明苦笑著，“現在可能用著彆的名字，躲在某個地方，通過那個符號和服務器監視著一切……他說，符號就是他的眼睛……”
林宇衝出審訊室，立刻讓信息科全力追蹤那個ip地址。他站在窗邊，看著外麵陰沉的天空，感覺自己像掉進了一個精心編織的網裡。這個叫陳立東的男人，就像一個隱藏在符號背後的幽靈，用“靈蹤”試劑和神秘符號操控著一切，李宏、陳默、張啟明、李佳明……甚至陳景明，都是他棋盤上的棋子。
而那個血色符號，不僅僅是標記、鑰匙，更是一隻窺視著他們的眼睛，冷冷地注視著這場追緝。
信息科很快傳來消息，那個ip地址經過多次跳轉，最終指向了市中心的一棟寫字樓——宏業集團總部所在的宏業大廈。
林宇的目光立刻投向窗外那棟高聳入雲的建築，心臟狂跳起來。原來，那個幽靈一直就在他們眼皮底下。
他立刻給陳峰打電話，剛接通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悶響，接著是一陣嘈雜的打鬥聲和陳峰的喝止聲，然後電話就斷了。
“峰隊！峰隊！”林宇對著電話大喊，卻隻聽到忙音。
他衝出辦公室，抓起配槍就往外跑。他知道，陳峰他們可能在地下管道裡遇到了危險，而那個隱藏在幕後的陳立東，終於要露出真麵目了。
走廊裡的燈光在林宇身後拉長又縮短，他的腳步在空曠的走廊裡回蕩，像在敲打著命運的鼓點。這場圍繞著血色符號展開的追緝，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而他必須趕在那隻隱藏的眼睛閉上之前，抓住它的主人。
宏業大廈的陰影在遠處的地平線上投下濃重的一筆，像一個沉默的巨人，等待著最終的對決。林宇握緊了手裡的槍，眼神銳利如刀。他知道，接下來要麵對的，將是整個案件最黑暗、最危險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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