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薺菜餃子香
灶房裡的麵案“咚咚”響，林婉兒正使勁揉著麵團，胳膊上的青筋微微鼓起。麵團在她手下漸漸變得光滑筋道，像塊溫潤的玉，被她團成個圓放在麵案中央，蓋上濕布醒著。
“力道夠了。”阿芷坐在灶前添柴，火光映得她臉上紅撲撲的，“薺菜餡我調好了，放了點蝦皮提鮮，你嘗嘗鹹淡。”
林婉兒用筷子夾了點餡料放進嘴裡，鮮美的滋味混著薺菜的清香在舌尖散開：“正好！太奶奶調的餡總是這麼合口。”
小芽兒蹲在旁邊，手裡拿著根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案板上的麵團碎渣，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盆裡的餡料：“太奶奶，什麼時候能包呀？我肚子都餓了。”
“快了快了。”阿芷笑著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等小石頭和逸風哥回來就包。”
話音剛落，院門外就傳來了腳步聲。小石頭和李逸風扛著鋤頭進來，兩人臉上都帶著汗，把農具靠在牆角，徑直就往灶房鑽。
“好香啊！”李逸風抽了抽鼻子，“是薺菜餡吧？我老遠就聞見了。”
“剛醒好麵，就等你們來包了。”林婉兒掀開濕布，把麵團放在案板上揉了幾下，用刀切成一個個小劑子。
小石頭洗了手，拿起個劑子擀起來。他擀的麵皮又圓又薄，邊緣還帶著均勻的褶，像朵小小的白菊花。“太爺爺以前總說，包餃子得‘皮要薄，餡要足，褶要勻’，吃著才舒坦。”
“我來試試。”林婉兒學著他的樣子拿起擀麵杖，可麵團在她手裡總不聽話，不是擀成了橢圓，就是厚薄不均。
小石頭笑著接過她手裡的擀麵杖：“彆急，手腕得轉著勁，像這樣……”他手把手地教她，掌心貼著她的手背，慢慢地轉著圈。林婉兒的臉頰一下子紅了，低著頭不敢看他，隻覺得他掌心的溫度透過布衫傳過來，暖得人心頭發燙。
李逸風在一旁看得直樂，故意大聲說：“小石頭，你這手藝可彆藏著，得好好教林姑娘，以後咱藥鋪的餃子就靠她了。”
小芽兒也跟著起哄：“對呀對呀，林姐姐包的餃子肯定好吃！”
林婉兒被說得更不好意思了，輕輕推了小石頭一把：“快去包你的吧。”
大家圍在麵案旁，有說有笑地包起餃子。小石頭擀皮，林婉兒和阿芷包餡，李逸風負責把包好的餃子擺進竹匾，小芽兒則在旁邊給他們遞麵粉，時不時趁人不注意，偷偷捏起一小塊麵團塞進嘴裡。
“這薺菜還是去年霜降前挖的，埋在地窖裡用沙土捂著，現在吃著還跟新鮮的一樣。”阿芷捏著餃子邊，飛快地捏出一個個勻稱的褶，“你太爺爺在世時，總說‘秋藏的菜，春吃最養人’，就像這日子，得攢著點甜，才經得住淡。”
灶上的水很快燒開了，冒著滾滾的白氣。李逸風端起竹匾，把餃子一個個下進鍋裡。餃子在沸水裡翻滾著，像一群白胖胖的小魚，很快就浮了起來，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熟了熟了！”小芽兒踮著腳在灶台邊看，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阿芷用漏勺把餃子撈出來，盛進粗瓷碗裡，澆上點醋和香油。“快吃吧，熱乎的。”
小石頭拿起筷子，夾了個餃子吹了吹，遞到林婉兒嘴邊：“嘗嘗你的手藝。”
林婉兒臉一紅，輕輕咬了一口，鮮美的湯汁在嘴裡爆開，薺菜的清香混著蝦皮的鮮，還有麵皮的筋道，好吃得讓她眯起了眼睛。“好吃！”
小芽兒也捧著自己的小碗，吃得滿嘴是油，含糊不清地說：“太好吃了……比鎮上餃子鋪的還好吃……”
眾人都笑了起來，笑聲混著餃子的香氣，在灶房裡彌漫開來。窗外的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落在每個人的臉上，暖融融的。小石頭看著眼前的景象，忽然覺得，這就是太爺爺說的“好日子”——有熱乎的飯菜，有身邊的親人，有說不完的家常，簡單，卻踏實。
餃子的香氣飄出灶房，落在院角的梅枝上，落在剛冒芽的藥圃裡，也落在每個人的心坎上，像春天裡最溫柔的風，輕輕吹著，讓人心裡暖暖的，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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