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末年的官場,比戲台還熱鬨。有人靠演技封侯,有人憑耿直掉腦袋,鄧艾就屬於後者。這位打小在田裡放牛的老夥計,憑著一股子愣勁和用兵的本事,硬生生爬到了太尉的位置,最後卻落得個夷滅三族的下場。時人提起這事,都得歎口氣:冤啊,比竇娥還冤!
鄧艾的冤,冤在太實在。當年他帶著大軍平蜀,劉禪都光著膀子投降了,他卻覺得大局未定,自作主張封了蜀漢的官,還寫了篇長文說要趁勢伐吳。這話傳到朝廷,本來就瞧他不順眼的鐘會逮著機會了,攛掇著人告黑狀,說鄧艾想謀反。那會兒司馬昭剛掌權,最怕的就是手握重兵的將領搞事情,二話不說就給鄧艾定了罪。可憐老鄧艾,從成都押回洛陽的路上,稀裡糊塗就被追兵砍了腦袋,兒子們也跟著遭了殃,隻有小孫子因為年紀太小,不知道藏在哪戶人家,才算留了條根。
這事過去好幾年,司馬昭沒了,他兒子司馬炎登基成了晉武帝。朝堂上漸漸有人敢提鄧艾了,打頭的是個叫段灼的議郎。這老兄是個直腸子,寫了封奏折,把鄧艾的生平扒得底朝天:陛下您想啊,鄧艾當年就是個放牛的,後來混到三公,位極人臣,他謀反圖啥?圖天上掉餡餅嗎?他在蜀地那點操作,無非是想穩住局麵,假托聖旨也是怕軍心亂,哪有半分反意?
晉武帝看完奏折,摸著下巴點頭:說得在理。可也就僅限於說得在理,沒下文了。為啥?因為給鄧艾平反,就等於說司馬昭當年辦錯了案,這讓剛登基的司馬炎咋開口?就像家裡老爺子當年錯怪了人,做兒子的就算知道真相,也得掂量掂量怎麼翻這個篇。
段灼的奏折就這麼涼在了宮裡,直到某天晉武帝閒得慌,拉著蜀漢舊臣樊建聊天。樊建當年在諸葛亮手下當差,晉武帝特好奇地問:老樊啊,都說諸葛亮厲害,他到底有啥本事?
樊建捋著胡子歎氣:那可不是一般的厲害,治國有方,待人真誠,手下人都願意為他拚命。
晉武帝聽著聽著,拍著大腿感慨:哎,朕要是能有諸葛亮這樣的人才,何愁天下不安啊!
這話剛說完,樊建突然抬頭,眼神直愣愣地盯著晉武帝:陛下,您真想要這樣的人才?
晉武帝被問得一愣:那還用說?
樊建微微一笑,話裡帶刺:可您現在有個現成的例子擺在那——鄧艾。他平定蜀漢立下大功,最後卻蒙冤而死,至今沒人敢為他說話。就算諸葛亮活到現在,瞧見這光景,怕是也不敢來投奔您吧?
這話跟一記耳光似的,把晉武帝打醒了。他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半晌說不出話來。可不是嘛,嘴上喊著求賢若渴,卻讓有功之臣含冤受屈,這就好比老板天天喊著人才至上,轉頭就把業績最好的員工開除了,誰還敢來上班?
沒過多久,晉武帝下了道詔書,雖然沒明著說鄧艾沒罪,但總算認了個錯:鄧艾當年的事,確實有點複雜,不完全是他的錯。然後派人四處尋訪,找到了鄧艾那個躲起來的小孫子鄧朗,封了他個郎中的官。
消息傳出去,老百姓都樂了。有人說:這哪是給鄧艾平反啊,分明是皇帝給自己找台階下。也有人說:不管咋說,總算給了鄧家一個說法,比裝聾作啞強。最逗的是洛陽城裡的說書先生,把這事編成了新段子,說段灼的奏折是敲門磚,樊建的話是開門鎖,最後晉武帝總算開了門,聽得老百姓哈哈大笑。
司馬光說:有功不賞,有冤不雪,雖有賢才,亦將裹足。鄧艾之冤,天下共知,晉武帝久拖不決,非不能也,是不為也。直至樊建點破,方知錯失,雖晚矣,亦足以慰忠魂。治國者,當以公心待臣,以信義立國,不然,賢才何以歸附?
作者說:這事兒最有意思的地方,是的藝術。晉武帝從頭到尾沒說鄧艾是被冤枉的,卻用封官的方式悄悄翻了案,就像現代人吵架,明明知道錯了,偏不說對不起,而是遞瓶水緩和氣氛。這背後藏著權力的小心思——既想維護權威,又想籠絡人心。其實曆史上的很多冤案,不是沒機會平反,而是掌權者總在算經濟賬:平反的成本有多大?能帶來多少好處?卻忘了最基本的道理——公道自在人心。就像職場裡,領導要是總護著會拍馬屁的,冷落辦實事的,時間長了,再能乾的人也得卷鋪蓋走人。
本章金句:堵住了冤屈的嘴,也會擋住賢才的路。
如果你是文中的主人公皇帝司馬炎,你會怎麼處理鄧艾冤屈之事,有魄力糾正司馬昭的錯誤嗎?歡迎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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