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給南朝梁的官員搞個“年度離譜操作排行榜”,郢州刺史蕭方諸和行事鮑泉這對組合,絕對能穩坐榜首。蕭方諸這年才十五歲,放到現在剛上初中,卻已經手握一州軍政大權——倒不是他天賦異稟,純粹是沾了皇室宗親的光。可這位小刺史彆的沒學會,先把“恃寵而驕”玩明白了,尤其瞧不上身邊的行事鮑泉。
鮑泉性子軟,說話溫吞,沒什麼脾氣,在蕭方諸眼裡就是個“軟柿子”。平時辦公,蕭方諸總愛拿他尋開心:要麼讓鮑泉蹲在地上當“馬”,自己騎在人家背上晃悠;要麼故意把文書扔在地上,讓鮑泉彎腰去撿,還邊看邊笑“鮑行事撿東西的樣子,比我家阿黃還麻利”。底下人看不過去,勸鮑泉管管,鮑泉卻隻歎口氣:“刺史年幼,我多讓著點便是。”
更要命的是,蕭方諸覺得“有靠山就萬事大吉”——當時大將徐文盛的軍隊就在附近,他天天跟人吹“有徐將軍在,侯景那夥人敢來?來了也是送人頭”。於是乎,郢州的城防成了擺設:士兵們要麼在城牆上曬太陽,要麼偷偷溜去喝酒,蕭方諸自己更是天天泡在酒池裡,醉了就拉著鮑泉唱曲兒,把“守土有責”忘到了九霄雲外。
這邊郢州上下忙著“擺爛”,那邊侯景可沒閒著。他早就派人摸清了郢州的底細,聽說江夏郢州治所)空虛,眼睛都亮了——這不就是送上門的肥肉嗎?他立刻叫上宋子仙、任約,挑了四百個精銳騎兵,交代“趁天不好,摸進去,彆驚動他們”。
那天正巧趕上大風大雨,天黑得跟墨染似的,雨點砸在城樓上劈啪響,連視線都看不清三尺遠。城上士兵先是聽見遠處有馬蹄聲,揉著眼睛一看,隻見黑乎乎一片人影往城下湊,趕緊跑去報給鮑泉。鮑泉正陪著蕭方諸喝酒呢,醉醺醺地擺手:“慌什麼?準是王珣將軍的人來了,下雨天趕路,難免動靜大些,彆瞎嚷嚷。”
結果呢?等那四百騎兵衝到城下,搭著梯子往上爬,士兵們才反應過來“不對,是敵軍!”可這會兒哪兒還來得及?城門沒關,城牆沒守,侯景的人跟逛自家院子似的就衝了進去。
當時蕭方諸正騎在鮑泉背上,讓他“駕駕”地往前走,還笑著說“今天這匹‘馬’走得慢,該打屁股”。突然聽見外麵喊殺聲震天,門“哐當”一聲被踹開,宋子仙提著刀站在門口。蕭方諸嚇得從鮑泉背上摔下來,也顧不上疼,爬起來就對著宋子仙作揖,那諂媚的樣子,比見了親爹還恭敬。鮑泉更逗,慌得沒處躲,一頭紮進床底下,結果被人伸手一拽,從床底拖了出來,灰頭土臉地成了俘虜。就這麼著,郢州沒費侯景一兵一卒,稀裡糊塗就丟了——說出去,都能讓後世笑掉大牙。
江夏丟了的消息傳到湘東王蕭繹那兒,他氣得拍桌子,趕緊叫來了王僧辯:“你趕緊帶人馬往東去,務必攔住侯景,彆讓他再往前衝!”王僧辯是個實打實的硬漢,接到命令就點兵出發,可剛走到巴陵,郢州全部淪陷的消息就追了上來。他琢磨著:“現在去救郢州來不及了,不如守著巴陵,這地方是荊州的門戶,丟不得。”
這邊王僧辯剛把巴陵的城防布置好,侯景的人馬就到了。侯景派丁和守著夏首,讓宋子仙打前鋒往巴陵衝,任約則帶著一隊人直奔江陵,自己則率大軍水陸並進,氣勢洶洶地想一口吞了巴陵。
可王僧辯偏不按常理出牌。他讓人把城上的旗幟都收起來,戰鼓也蒙上布,士兵們都躲在城牆後麵,城樓上安安靜靜的,跟沒人似的。侯景納悶了,派了個輕騎兵到城下喊話:“城上的人聽著,趕緊投降,不然等我們攻上去,屠城!”
城上半天沒動靜,過了會兒,王僧辯的聲音傳下來:“侯將軍要是想去荊州,儘管走,我們巴陵不攔著;要是想在這兒打仗,我們也奉陪。但要說投降,沒門!”
侯景一聽,氣得夠嗆:“好你個王僧辯,給臉不要臉!”當即下令攻城。可他剛一揮手,城上“呼啦啦”站起來一群士兵,鼓聲震天響,弓箭、石頭跟下雨似的往下砸。侯景的人衝在前麵的,要麼被箭射穿,要麼被石頭砸得頭破血流,連城牆邊都沒摸到就倒下一片。
更絕的是,王僧辯不光守,還敢主動出擊。等侯景的人攻得累了,他派一隊輕兵從側門衝出去,專挑敵軍薄弱的地方打,打完就跑,氣得侯景的人跳腳,卻連人家的衣角都抓不到。幾輪下來,侯景的人馬死傷不少,他站在城下看著巴陵城,也不得不佩服:“王僧辯這小子,有膽有謀,是個硬茬子,想拿下巴陵,不容易啊!”
就在侯景圍著巴陵打不出結果的時候,湘東王蕭繹又派了胡僧佑去支援,還特意囑咐他:“要是侯景的水軍出來,你就用大艦跟他們撞,彆跟他們纏鬥。”胡僧佑是個老謀深算的主,領著人馬走到湘浦,就聽說任約帶著五千精銳在前麵等著他。他琢磨著:“硬碰硬不劃算,不如繞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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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胡僧佑故意避開任約的路線,從彆的路往西走。任約得知消息,還以為胡僧佑是怕了自己,得意洋洋地說:“我就說他不敢來,還不趕緊追!”帶著人就往胡僧佑的方向趕,追到芊口的時候,看見胡僧佑的隊伍,他騎著馬站在陣前喊:“胡將軍,彆跑了!趕緊投降,我還能在侯將軍麵前替你說句好話!”
胡僧佑連理都沒理他,頭也不回地繼續走,一直走到赤沙亭,跟早就等著的信州刺史陸法和會合了。這陸法和是個奇人,據說會些異術,之前就跟人說“侯景這事兒,能成也不能成”,大夥兒當時還聽不懂,這會兒見他來支援,才覺得“說不定這先生真有門道”。
六月甲辰那天,天剛蒙蒙亮,胡僧佑和陸法和就下令出兵。任約的人還沒睡醒,就聽見喊殺聲,亂作一團。胡僧佑的大艦撞進任約的水軍裡,船翻的翻,沉的沉;陸法和則帶著人從岸上包抄,把任約的人馬圍在中間。沒一會兒,任約的軍隊就潰不成軍,士兵們要麼被砍死,要麼掉進水裡淹死,任約自己也被活捉,捆得跟粽子似的送到了江陵——這場仗,打得那叫一個痛快!
司馬光說
《資治通鑒》載此事,非僅記戰事之勝負,更在顯“守成者不可怠,用兵者不可驕”。蕭方諸以幼主臨州,輕慢臣下、疏於防備,雖有徐文盛之援,亦不免城破被擒;王僧辯、陸法和諸人,或堅守以待變,或設謀以製敵,皆以“慎”“謀”立事。蓋天下之事,未有恃人而不自立、恃勢而不自強者,觀郢州之失、巴陵之守,可知興衰之理,不在兵之多寡,而在人心之向背與行事之得失也。
作者說
這場鬨劇似的戰事,其實藏著最實在的“生存邏輯”:蕭方諸的離譜,在於把“靠山”當成了“免死金牌”,卻忘了“自己立不住,再厚的靠山也會塌”——就像現在有些剛入職場的人,總想著靠彆人罩著,卻不自己練本事,最後早晚要栽跟頭。而王僧辯和陸法和的贏,贏在“不硬剛、會變通”:王僧辯知道“守”的關鍵是“藏實力、打反擊”,陸法和懂得“避鋒芒、找時機”,這放在現在的工作裡也一樣——遇到難題彆死磕,換個思路、找對幫手,往往比蠻乾更有效。更有意思的是鮑泉的“軟”,他的妥協沒換來安穩,反而助長了蕭方諸的荒唐,這也提醒我們:該硬的時候要硬,無底線的退讓,隻會讓自己陷入更糟的境地。
本章金句
恃人者易敗,恃謀者易成;怠者雖有援而亡,慎者雖少兵而存。
如果你是文中的主人公——若是蕭方諸,得知徐文盛的軍隊在附近,你會先整頓城防還是繼續飲酒作樂?若是王僧辯,麵對侯景的大軍壓境,除了“偃旗臥鼓”,你還會想出什麼奇招防守?快來評論區說說你的選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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