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師爺馬庸獻殷勤_白衣盜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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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師爺馬庸獻殷勤(1 / 1)

燭火搖曳,將馬庸風塵仆仆卻又難掩亢奮的身影投在書房牆壁上,拉出一道晃動的陰影。他快步走入,反手輕輕掩上房門,隔絕了外界的聲響,這才走到書案前,對著李致賢深深一揖。

“大人,屬下回來了。”

李致賢放下手中的筆,目光沉靜地落在馬庸臉上,沒有急著追問,隻是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下說。看你這神色,西山之行,看來並非空手而歸。”

馬庸道了聲謝,卻並未立刻坐下,而是從懷中謹慎地取出幾頁折疊整齊的紙張,雙手呈上:“大人,這是屬下在西山走訪幾位與茗香閣有契約往來的茶農,悄悄錄下的口供畫押。另外…還有些意外收獲。”

李致賢接過那幾頁紙,觸手尚有餘溫,可見馬庸是一路急趕回來的。他並未立刻翻開,而是問道:“路上可還順利?我讓你留意是否有其他人也去了西山,可有發現?”

馬庸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神色:“回大人,正要稟報此事。屬下依大人吩咐,到了西山茶村,並未直接亮明身份,而是假稱是城裡新開的茶行夥計,想打聽些茗香閣收茶的行情。起初,那些茶農都頗為警惕,言辭閃爍,尤其是對一個叫王老六的,更是閉口不談契約之事,隻說錢掌櫃待人寬厚。”

李致賢眼神微凝:“哦?然後呢?”

“屬下覺得蹊蹺,便耐著性子,花了些銀錢,請幾個年長的茶農喝酒,慢慢套話。幾杯酒下肚,又見屬下似乎‘真心’想尋合作,他們才漸漸吐露實情。”馬庸壓低了聲音,“那錢福,根本不是什麼善類!他與茶農簽的所謂‘包銷契約’,實則是霸王條款!預付的定金極低,卻強行規定茶農必須以遠低於市價三成的價格,將全年最好的新茶獨家賣與他。若遇豐年茶價低還好,若是歉收或市價高漲,茶農便是血本無歸!更有甚者,契約中還暗藏陷阱,若茶農稍有違約,便要賠付巨款,許多人家因此被逼得賣兒鬻女!”

李致賢聽著,臉色漸漸沉了下來。雖然早有預料,但親耳聽到這血淋淋的真相,仍讓他心頭火起。他翻開那幾頁口供,上麵歪歪扭扭的簽名和鮮紅的手印,無聲地訴說著茶農們的血淚與屈辱。

“這些,都記下了?”李致賢的聲音帶著一絲冷意。

“是,大人。人證、部分物證茶農手中殘存的契約副本)都已初步掌握。”馬庸點頭,隨即話鋒一轉,“但奇怪的是,屬下在詢問過程中,明顯感覺到,就在屬下去之前,已經有人‘提醒’過他們了。”

李致賢目光一銳:“可是兩個夥計模樣的人?”

馬庸略顯驚訝:“大人料事如神!正是!據茶農說,是昨天下午,有兩個生麵孔的年輕人找到王老六等人,嘀嘀咕咕說了好一陣子,之後茶農們就對契約之事諱莫如深。屬下暗中觀察,那兩人行事鬼祟,不像是錢福派去封口的——若是錢福的人,隻會威脅恐嚇,但那兩人似乎是在…安撫?或者說,是教他們如何應對官府的盤問?”

李致賢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規律的輕響。不是錢福的人?那會是誰?茂兒爺的同夥?還是…另有一股勢力,也想借此機會攪動風雲?

“你繼續說,意外收獲又是什麼?”李致賢將這個問題暫時壓下。

馬庸身體前傾,聲音壓得更低,帶著幾分神秘:“大人,屬下在茶村蹲守時,無意中聽到兩個老茶農在田埂邊閒談,說起一樁舊事。他們提到,大概三四年前,村裡也曾有個茶商,行事風格與錢福類似,盤剝鄉裡,後來…那人家裡莫名起了一場大火,賬房燒了個精光,人也嚇得搬離了西山。當時都以為是意外,但如今想來…”

“你覺得和茂兒爺有關?”李致賢瞳孔微縮。

“屬下不敢妄斷,但時間點上,似乎正在茂兒爺開始在京畿活動之後不久。而且,那場火起得蹊蹺,隻燒了賬房,彆處無恙。”馬庸頓了頓,又道,“還有,屬下回來前,特意繞道去看了看錢福在西山的那個茶園,您猜怎麼著?守衛森嚴得很!根本不像個普通茶園,倒像是個…藏著什麼秘密的據點。”

李致賢沉吟不語。馬庸帶回來的信息量很大,不僅坐實了錢福的惡行,更牽扯出可能的舊案和神秘的茶園。這西山,看來遠比表麵看起來複雜。

他抬起眼,重新審視著站在麵前的馬庸。此人辦事機敏,善於察言觀色,而且似乎對京城的三教九流、官場民間各種門道都頗為熟悉。自己初來乍到,衙門裡的人員背景複雜,確實需要這樣一個地頭蛇般的助手。

“馬師爺,”李致賢緩緩開口,語氣平和卻帶著審視,“你入衙門有些年頭了吧?對這些陳年舊案、市井傳聞,似乎知之甚詳。”

馬庸是何等精明之人,立刻聽出了李致賢話語中的試探之意。他臉上堆起謙卑又帶著幾分感慨的笑容,躬身道:“回大人,卑職在京城這衙門裡混跡了十幾年,蒙曆任大人不棄,勉強混了個師爺的差事。說來慚愧,沒什麼大本事,就是年頭待得久了,耳朵裡難免灌進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加上卑職本性好奇,又愛交些三教九流的朋友,所以對這京城內外的大小事情,確實比常人知道得多那麼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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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偷眼覷了一下李致賢的臉色,見其並無不悅,才繼續道:“大人新官上任,又是聖上欽點來查這樁大案,卑職看得出,大人是真心要辦事、能辦事的青天老爺。不像…不像之前某些大人,要麼敷衍塞責,要麼…嗬嗬,”他乾笑兩聲,適時收住,“卑職不才,願竭儘所能,為大人效犬馬之勞,將這京城的渾水,替大人趟出條明路來!”

這番話,既表明了自己的價值和信息來源年頭久、人脈廣),又巧妙地表達了忠心,還順帶踩了踩前任,捧了捧李致賢。

李致賢豈會聽不出他話中的機巧?但他現在確實需要這樣一個熟悉本地情弊的“向導”。至於這馬庸是真心投靠,還是另有所圖,亦或是某些勢力安插過來的眼線,都需要在日後慢慢觀察。

“馬師爺有心了。”李致賢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本官初來,諸事繁雜,確實需要倚重爾等熟悉本地情形的老人。日後有關茂兒爺一案,乃至京城其他風吹草動,你若有所聞,無論巨細,皆可隨時來報。”

“是!是!卑職明白!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馬庸連忙躬身應諾,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感激與激動。

“嗯,”李致賢話鋒一轉,回到正題,“依你之見,錢福這茶園,以及西山那樁舊火案,是否值得深挖?”

馬庸略一思索,謹慎答道:“大人明鑒。那茶園守衛森嚴,必不尋常,或許藏著錢福乃至其背後之人的什麼秘密。至於舊火案,年代稍遠,查證起來恐需時日,但若真與茂兒爺有關,或許能從中摸到其早期活動的某些規律。眼下…屬下覺得,或可雙管齊下。明麵上,大人可依據茶農口供,傳喚錢福,敲山震虎,看看他的反應;暗地裡,派人盯緊那個茶園,看看都有什麼人進出,或許能有意外發現。”

李致賢微微頷首,馬庸的建議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敲山震虎,既能給錢福施加壓力,或許能逼他露出馬腳,也能試探一下衙門內部,看看是否有與之勾結之人會坐不住。

“還有一事,”李致賢看似隨意地問道,“你久在京城,可曾聽過第二鴻員外郎家的那枚傳家玉佩,有何特彆的傳聞嗎?”

馬庸聞言,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他沉吟片刻,低聲道:“第二鴻家的玉佩…坊間傳聞倒是不多,隻知道是件古物,價值不菲。不過…”他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但說無妨。”李致賢盯著他。

“卑職也是多年前偶然聽一位已經告老還鄉的老太監醉後提起過一嘴,說宮裡頭…早年似乎流失過一批帶有特殊紋飾的舊物,其中好像就有一枚龍鳳玉佩,但詳情如何,那老太監酒醒後便矢口否認,再也問不出了。”馬庸說得含糊其辭,卻足以在李致賢心中掀起波瀾。

宮中之物?這與第二鴻那“受命於天”的鏨刻,似乎隱隱對應上了!

李致賢不動聲色,隻是淡淡應了一聲:“嗯,本官知道了。此事關係重大,切勿外傳。”

“卑職明白!定守口如瓶!”馬庸連忙保證。

“好了,今日辛苦你了。先下去歇息吧,明日一早,依計行事。”李致賢揮了揮手。

“是,卑職告退。”馬庸躬身行禮,倒退著出了書房,輕輕帶上了門。

書房內恢複了寂靜,隻剩下燭火燃燒的輕微劈啪聲。李致賢獨自坐在案後,目光深邃。

馬庸的投靠,是福是禍?他提供的線索,幾分真幾分假?那關於玉佩的傳聞,是確有其事,還是他為了表忠心而故意拋出的誘餌?

這個突然變得積極起來的師爺,就像一顆投入本就渾濁水塘的石子,激起了更多的漣漪。

李致賢感到,自己仿佛置身於一張無形的大網之中,網線的另一端,牽著茂兒爺、第二鴻、錢福、神秘的茶園、宮闈秘辛…而現在,似乎又多了一個心思難測的馬庸。

他拿起馬庸帶回來的茶農口供,又看了看桌上那些記載著“偽善”失主們的卷宗。

明日傳喚錢福,會問出什麼?那戒備森嚴的茶園裡,又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而茂兒爺的下一個目標,又會是誰?

夜色漸深,燭光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投射在滿是卷宗的牆壁上,仿佛一個巨大的、沉默的問號。懸念,在寂靜中無聲地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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