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茂本人則坐鎮幕後,分析著各方彙集來的海量信息,並與李致賢通過秘密渠道傳遞過來的名單和可疑賬目線索進行交叉比對。
這日深夜,趙茂在一處隱秘的據點內,聽著一名負責監視張府的心腹彙報。
“……目標府邸守衛極其森嚴,明哨暗卡無數,更有高手氣息隱伏,難以靠近核心區域。不過,屬下發現,每隔三五日,便有一名中年文士,乘坐一輛不起眼的青布小車,於後門出入,時間多在亥時左右。此人警惕性極高,每次路線皆有變化,且有護衛暗中隨行。經外圍打聽,此人似是張府西席,姓吳,但深居簡出,外人難知其詳。”
“西席?”趙茂眉頭微蹙,“張世榮府上賓客如雲,何須一個西席如此隱秘往來?繼續盯緊此人,查清他的真實身份,常去何處,與何人接觸。特彆注意他是否攜帶箱簍、包裹之類。”
“是!”
另一名負責市井消息的部下也回報:“大哥,按您吩咐,重點查了城南那幾家最大的銀號和當鋪。發現‘隆昌號’銀樓,背景似乎不簡單,東家與張世榮的一個遠房侄兒有過從,而且他們近半年有幾筆大額銀錢往來,賬目做得有些含糊,表麵是商貸,但利錢低得不合常理。”
趙茂眼神一凝:“隆昌號……記下來。想辦法弄到他們更詳細的賬目副本,哪怕是零散的記錄也好。重點查與張世榮及其親信名下產業有關的往來。”
“明白,已經買通了裡麵的一個二掌櫃,正在想辦法。”
信息不斷彙集,雜亂無章,但趙茂憑借其江湖經驗和直覺,如同抽絲剝繭般,慢慢梳理著線索。李致賢那邊傳來的官方信息,雖然暫時沒有找到直接證據,但也幫他排除了一些錯誤方向,確認了幾個需要重點關注的官員和部門。
明與暗,兩條線看似平行,實則在地下悄然交彙,編織著一張針對張世榮集團的大網。
然而,張世榮能屹立朝堂多年,其敏銳與狠辣絕非尋常。李致賢在明處的大張旗鼓,早已讓他如坐針氈。他雖然暫時無法抓到李致賢與“茂兒爺”直接勾結的證據,但李致賢如此執著於查賬,目標直指他的財權命脈,這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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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致賢……看來你是鐵了心要跟本官作對了。”張府書房內,張世榮麵色陰沉,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查賬?哼,就憑你,也想查出什麼?”
他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不過,不能讓他再這麼查下去了。就算查不到什麼,讓他這麼攪和,也足夠惡心人。而且,那個趙茂小兒的江湖手段,防不勝防……”
他喚來心腹管家,低聲吩咐了幾句。
這一日,李致賢正在值房內審閱一份關於漕運損耗的報表,忽然一名下屬急匆匆進來,麵色緊張地稟報:“大人,不好了!我們派去漕運衙門調取往年清賬記錄的王書吏……昨夜回家途中,失足落水,淹死了!”
李致賢手中的筆一頓,一滴墨汁滴落在宣紙上,迅速暈染開來。
王書吏,正是他派去核查漕運賬目的幾名核心人員之一,做事仔細,為人謹慎。
“失足落水?”李致賢緩緩抬起頭,眼中寒光乍現,“可曾驗明屍身?附近可有人看見?”
“回大人,順天府已經接手,初步勘查說是意外。但……但王書吏水性頗佳,且回家的路並不經過那條河……”下屬的聲音帶著一絲恐懼。
李致賢的心沉了下去。這絕不是意外!
這是警告,是張世榮赤裸裸的示威和反擊!對方已經察覺到了他的意圖,並且開始動用非常手段,清除可能接觸到核心秘密的障礙。
王書吏的死,像一塊巨石投入看似平靜的湖麵,瞬間激起了千層浪。衙門內原本就有些觀望的同僚,此刻更是噤若寒蟬,對李致賢交代的查賬工作,愈發推諉拖延。明線調查的阻力,陡然增大了數倍。
李致賢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從四麵八方襲來。他深知,張世榮的報複絕不會僅僅於此。自己的一舉一動,恐怕都已在其嚴密監控之下。接下來的調查,將更加舉步維艱。
而更讓他擔憂的是趙茂那邊的暗線。張世榮既然敢對官麵上的人下手,對江湖人士,隻怕會更加肆無忌憚。趙茂他們麵對的凶險,恐怕遠超想象。
他立刻通過緊急渠道,向趙茂傳遞了王書吏身亡的消息,並提醒他務必加倍小心,張世榮可能已經狗急跳牆。
消息送出後,李致賢獨自站在窗前,望著窗外陰沉沉的天空。風雨欲來,他仿佛能聞到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
查賬之路剛剛展開,便已見血色。張世榮的狠毒反擊,無疑給這場剛剛開始的合作蒙上了一層濃重的陰影。他們真的能找到那關鍵的核心賬本嗎?在這過程中,還會有多少犧牲?
而張世榮的下一次出手,又會指向何方?是繼續剪除他李致賢的羽翼,還是直接對趙茂的江湖力量進行清剿?
李致賢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知道,真正的較量,現在才剛開始。而這場較量,注定充滿了鮮血與荊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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