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雖然兵敗逃亡,卻仍在陳國苟延殘喘,隻要陳安活著,父皇被鞭屍的屈辱就無法洗刷,他的報仇之心就一日不得安寧。
而要殺陳安,就必須有足夠的力量。
軍權是根基,財權是保障,人事權是臂膀。
九弟授予他這三項權力,就是支持自己。
想到這裡,南宮準的眼眶瞬間紅了。
他見慣了刀光劍影與人心險惡,卻從未想過,自己的弟弟竟如此懂他,如此信任他。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發現喉嚨哽咽,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能重重地點了點頭,將聖旨緊緊攥在手中。
“大皇兄,今夜朕想與你在父皇的禦書房對坐片刻,就我們兄弟二人。”
南宮景輕聲說道。
“好。”
————
夜幕降臨,禦書房內隻點了一盞油燈,昏黃的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禦書房的陳設依舊保持著父皇生前的模樣,書桌上還擺著父皇未批閱完的奏折。
硯台裡的墨汁早已乾涸,牆上掛著的大瀚疆域圖邊角有些磨損,卻依舊清晰。
南宮景為南宮準倒了一杯茶,又為自己倒了一杯,兩人相對而坐,卻都沒有說話。
油燈的火苗跳動著,映在兩人的臉上,都帶著幾分對父皇的思念與對彼此的牽掛。
“父皇當年就是在這裡,教我練書法的。”
南宮準率先開口,指尖輕輕撫摸著書桌的木紋。
“他說,字如其人,要寫得端正有力,做人更要行得端、坐得正。那時候我總嫌他嘮叨,如今想聽……卻再也聽不到了。”
南宮景也想起了小時候,額,仔細想想自己現在也沒多大。
而且跟父皇……也沒什麼回憶。
壞了,想懷念一下都沒有什麼能說的。
算了算了,大皇兄不久後就該出發了,給他個小禮物吧。
想到這,大瀚皇帝南宮景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木盒,放在桌上,推到南宮準麵前,說道:
“大皇兄,這是我……咳,朕親手做的,你拿著吧。”
南宮準打開木盒,裡麵是一個小巧的木弩模型,做工精致,弩身上刻著一個【瀚】字,與父皇棺槨上的字如出一轍。
這是南宮景仿照當年自己做的第一把木弩所製,凝聚著兄弟二人與父皇的共同回憶。
“好,好……謝謝。”
南宮準摩挲著木弩模型,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滴在木弩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南宮景也紅了眼眶,卻強忍著沒有哭出聲。
他知道,從今日起,他們兄弟二人都要扛起自己的責任,不能再像從前那樣肆意流露脆弱了。
整個禦書房內,沒有撕心裂肺的哭喊,隻有壓抑的啜泣聲與油燈燃燒的“劈啪”聲此起彼伏。
兄弟二人相對無言,卻早已將彼此的心意刻進了心裡。
南宮景知道,大皇兄此去廬江,不僅是為了守土安民,更是為了替父皇報仇。
南宮準也明白,弟弟給予他這般權力,不僅是信任,更是將宗室的未來與東南的安危都托付給了他。
良久,南宮準擦乾眼淚,將木弩模型小心翼翼地放進懷裡,站起身來說道:
“九弟,廬江郡諸事繁雜,皖山防線更是刻不容緩,我明日便啟程前往廬江,不再耽擱。”
南宮景也站起身,點了點頭,說道:
“朕知道,朕已命人備好車馬與糧草,明日朕親自送你出城。”
————
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建業城的東門就已經打開了。
南宮準一身便服,騎在一匹棗紅色的戰馬上,身後跟著幾名親兵與簡單的行囊。
沒有親王的儀仗,也沒有盛大的送行隊伍,低調得如同尋常官吏。
南宮景身著龍袍,站在城門樓上,看著下方的兄長。
當南宮準抬頭看來時,他用力揮了揮手,眼中滿是不舍與期許。
南宮準也勒住馬韁,對著城門樓躬身行禮,隨後調轉馬頭,不再回頭,策馬向廬江郡的方向奔去。
南宮景站在城門樓上,看著兄長的身影漸漸遠去,直到消失在晨霧中,才緩緩收回目光。
他心中清楚,大皇兄急著離開,絕非僅僅因為廬江郡的事務。
畢竟若是大皇兄繼續留在建業的話,那些曾追隨大皇兄征戰沙場的將領與朝臣很可能會繼續依附於他,從而分散對自己的忠心,甚至可能引發功高震主的猜忌。
他急著前往廬江,就是要以實際行動斬斷這些牽絆,讓朝臣們徹底明白,大瀚的帝王隻有一個,那就是他南宮景。
“陛下,風大,回宮吧。”
內侍輕聲提醒道。
“……好。”
南宮景點點頭,轉身走下城門樓。
陽光漸漸升起,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也將建業城的輪廓照得愈發清晰。
從今日起,就要獨自麵對朝堂的風雨,扛起守護大瀚的重任了。
父皇啊……若是在天有靈的話,請你多多保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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