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起眼：少廢話！錢呢？
“錢我認，利滾利我羅聿風也認了！”
我盯著他的眼睛，語速不快，卻字字清晰：就算你今天把我和我這倆弟兄打死，把這小娘皮賣了，頂天湊五兩，劉爺要的是二十兩，這對劉爺來說隻是杯水車薪！
我指了指角落裡的蘇婉清，黑牙張的目光掃過去，撇了撇嘴，這小娘皮瘦得像根柴，確實賣不上價。
“給我三天！”
我往前湊了半步，聲音壓低：三天後，我帶二十五兩，親自送到劉爺府上。要是做不到，我隨你處置，要殺要剮，絕無二話。
黑牙張上下打量著我，原身的臉本就帶著痞氣，此刻被我繃著，倒有了點狠勁！
他琢磨了半晌，啐了口痰：好！就給你三天！三天後見不到錢，我不光卸你胳膊，在把這小娘皮拉回去賣到最臟的窯子裡，量你也不敢刷花招。
看著黑牙張一群人走遠，我後背的冷汗才滲出來！
剛才全是賭，賭他不敢真把事做絕，賭劉爺更在乎錢。
“大哥！你太厲害了！”石柱激動地拍我肩膀。
侯青則是愁眉苦臉：三天，二十五兩……咱們去哪弄啊？
我沒回答，轉身走到蘇婉清麵前，從懷裡摸出塊乾硬的窩頭，那是侯青剛塞給我的。
我遞過去，她嚇得往後縮，眼神裡還是恐懼。
“彆怕！”
我放緩聲音，儘量讓語氣溫和：從今天起，沒人會打你，也沒人會賣你！有我們一口吃的，就有你的。
她猛地抬頭，眼淚唰地流下來，卻不敢接窩頭，隻是愣愣地看著我。
石柱和侯青對視一眼，都看出了不對勁！今天的大哥，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我沒管他們的疑惑，走到灶台邊，拿起一塊粗鹽！灰黑色的塊頭，裡麵還摻著泥沙。安北縣靠海，私鹽多但質差，官鹽又貴得離譜……
腦子裡突然閃過化學課上的重結晶實驗，溶解、過濾、蒸發……提純粗鹽，雪白的精鹽，在這亂世裡，可是硬通貨！
我攥緊手裡的粗鹽，眼神亮了起來。
三天，二十五兩。
活下去，搞錢。
而這堆不起眼的粗鹽，就是我在這個亂世的第一把鑰匙。
“猴子，去打聽下，安北縣哪有粗鹽賣，越便宜越好。”我轉頭對侯青說，語氣堅定！
“柱子，你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兩個鐵鍋和木桶。”
侯青和石柱愣了愣，隨即重重點頭——不管大哥怎麼變，隻要能活下去，他們就信。
角落裡的蘇婉清，看著我忙碌的背影，終於慢慢伸出手，拿起了那塊窩頭，眼淚卻流得更凶了。
我沒回頭，隻是盯著手裡的粗鹽，嘴角勾起一抹笑。
知識，果然是最硬的金手指。
接下來，就看怎麼把這把鑰匙，插進亂世的鎖眼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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