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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步……三百步……兩百步……
騎兵已經進入弓箭射程,甚至能看清他們猙獰的麵孔!但徐淵依舊沒有下令放箭!
一百五十步!最前麵的騎兵已經開始減速,似乎準備尋找衝擊寨門的薄弱點!
就是現在!
我用儘全身力氣,發出震天怒吼:點火!扔罐子!快!
早已準備好的士兵立刻將火把扔向堆滿寨門的柴草!轟!火焰瞬間衝天而起!形成一道火牆!
同時,石柱和幾個力氣大的士兵,奮力將那些裝著刺激性混合液的瓦罐砸向騎兵前鋒的位置!
瓦罐碎裂,刺鼻的、混合著硫磺、黴味和酒精的氣味瞬間彌漫開來!雖然不具備殺傷力,但這突如其來的火光和詭異的氣味,讓北莽戰馬受到了驚嚇!
唏律律!衝在最前麵的戰馬人前腳突然抬了起來,驚恐地嘶鳴,不肯再前進!後麵的騎兵收勢不及,頓時撞作一團!原本整齊的衝鋒陣型瞬間大亂!
“放箭!”徐淵抓住這寶貴的時機,一聲令下!
稀稀拉拉的箭矢射向混亂的敵群,雖然造成的傷亡有限,但更增添了混亂!
“瘟疫!他們有瘟疫!”我趁機用儘力氣,用半生不熟的北莽話大喊,“這是病鬼的巢穴!進去的人都得死!”
一邊喊,還一邊將那幾個小皮囊奮力扔向敵群更深處!皮囊破裂,裡麵珍貴的青黴素和酒精混合物濺灑開來,在火光映照下,仿佛是某種不明的液體。
北莽騎兵本就對瘟疫談虎色變,先是遇到火牆和詭異氣味,又聽到瘟疫的喊聲,看到不明液體濺射,頓時疑神疑鬼,攻勢瞬間瓦解!軍官們的嗬斥聲和士兵的驚慌叫罵聲混成一片。
機會來了!我要的就是這一瞬間的混亂和遲疑!
我從望樓上跳下來,聲嘶力竭地大喊:撤!所有人!立刻從後山小路撤退!快!
這是唯一的生路!利用北莽軍的混亂和疑懼,爭取到寶貴的撤退時間!
徐淵瞬間明白了我的意圖,毫不戀戰,立刻指揮眾人有序撤離寨牆,向著後山狂奔。石柱則是一把扛起蘇婉清,侯青和老範組織著婦孺,王隊正帶人斷後。
整個撤退過程混亂卻迅速。當北莽軍官終於穩住陣腳,斥責士兵,準備強行撲滅火牆進攻時,黑水峪的寨牆上已經空無一人。
他們小心翼翼地突破火牆,衝進峪內,看到的隻是一座空營和尚未熄滅的火焰。
北莽騎兵頭領看著空蕩蕩的山穀和遠處陡峭的後山,臉色鐵青。他沒想到這股小小的抵抗力量如此滑溜,更對那瘟疫之說將信將疑,不敢貿然深入追擊,隻能憤怒地命令放火燒毀峪內所有建築泄憤。
濃濃的黑煙從黑水峪升起,標誌著我們等人第一個根據地就此陷落。
而後山陡峭的小路上,近百人的隊伍正在艱難前行。人們臉上帶著逃出生天的慶幸,更多的是失去家園的悲傷和迷茫。
我走在隊伍最後,回頭望著那象征著我們起步之地陷入火海的黑水峪,拳頭緊緊握起。
失敗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抗爭,以慘敗和逃亡告終。
但是,火種還在。人還在。
我看著前方被石柱攙扶著的蘇婉清堅定的背影,看著徐淵沉穩指揮隊伍的身影,看著身邊這些曆經磨難卻依舊跟隨的人們。
這場敗退,絕不是終點。
我在心裡默默發誓:下一次,我絕不會再讓任何人,燒毀我的家園!
而下一個家園,又在哪裡?南邊那個帶著神秘微笑的韓墨,似乎成了唯一的選擇。
但這一次,我絕不會再任人擺布!
隊伍消失在莽莽群山之中,前途未卜,但求生的意誌,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熾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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