潰兵?哪來的潰兵?
我和徐淵的眉頭同時皺緊。這太巧合了!
他們有多少人?裝備如何?擔架上的人什麼情況?徐淵連續發問!
哨兵回答道:就五個人,都帶著傷,武器破舊,看起來確實像逃了很久的潰兵。擔架上那個……好像傷得很重,昏迷不醒。
“大哥,怎麼辦?見不見?”石柱握緊了刀把。
我沉吟片刻後。心想:見,有風險;不見,萬一真是求救的潰兵,於心不忍,而且也可能錯過一些外界的信息。
最終我做出了決定:徐老!我帶幾個弟兄過去看看,您和柱子在這裡戒備吧!以防萬一!
之後我帶上侯青和兩個機靈點的士兵,帶著簡易的醫藥包,懷著忐忑的心,走向哨兵指示的方向。
在距離營地百米外的一處林間空地上,果然看到了五個衣衫襤褸、滿身血汙的士兵,他們圍在一個用樹枝和破布做的簡易擔架前,看到我們過來時,臉上立刻露出哀求之色。
一個年紀稍長的士兵噗通跪下,磕頭不止說道:誰是大夫?求求你們,救救我們校尉吧!他快要不行了!
我沒有立刻靠近,而是警惕地觀察著四周。這幾個人確實麵黃肌瘦,傷痕累累,眼神中的絕望和焦急並不假。我示意侯青檢查一下周圍,再次確認周圍有沒有埋伏,才敢慢慢走到擔架前。
擔架上躺著一個三十多歲的軍官,臉色金紙,呼吸微弱,胸前裹著的破布已經被暗紅色的血浸透,顯然受了極重的刀傷,而且已經感染發炎,流膿並散發著腐臭味。
我一邊檢查著傷勢,一邊問道:怎麼受的傷?你們是哪部分的?
那個年長些的士兵哭著說道:我們是北疆鎮遠堡的守軍……北莽狗賊偷襲,堡破了……我們護著李校尉殺出來……邊打邊逃,校尉為了救我們,挨了致命一刀……聽說這邊深山裡可能有能治傷的神醫,我們就拚死找過來了……
鎮遠堡?我對地理不熟,但聽名字應該是更北邊的要塞。我仔細檢查了李校尉的傷口,情況非常糟糕,失血過多,感染嚴重,在這個時代幾乎必死無疑。但或許……青黴素還能創造一次奇跡?
風險很大。救不活,算他命不好。救活了,可能獲得一個軍官的感激和情報;說不定,還能趁機把他們收入麾下,這不買賣好像還不錯。
我看著那幾個士兵哀求的眼神,又看了看擔架上生命垂危的軍官,最終決定,秉承著對收編和情報的渴望,決定救人。
我沉聲道:抬到那邊避風的地方去。他的傷很重,我隻能試試,不敢保證。
幾個潰兵千恩萬謝,連忙抬起擔架跟著我回到臨時營地邊緣的一處岩石下。我讓其他人退開,隻留下侯青幫忙。先是用燒開的水仔細清洗傷口,刮去腐肉,疼得李校尉一陣抽搐。然後,取出珍藏的最後一點高純度青黴素溶液,小心地注入對方體內,又用剩下的藥水清洗傷口外部。
整個過程,我都全神貫注,那幾個潰兵則緊張地在一旁祈禱。
處理完畢,我已是滿頭大汗。“能不能活,就看他的造化了。需要安靜休養,你們輪流守著吧!”
接下來的兩天,我每天給李校尉換藥、注射少量青黴素。或許是這個人命不該絕,或許是青黴素再次發揮了作用,李校尉的高燒竟然漸漸退了,傷口也開始出現好轉的跡象,雖然依舊虛弱,但終於在第三天傍晚悠悠轉醒。
當他得知是我救了他時,這個硬漢掙紮著想坐起來行禮,但被是我攔住了!
我急忙說道:李校尉不必多禮,安心養傷便是。
李校尉聲音嘶啞,但眼神充滿了感激說道:羅神醫救命之恩,李崇沒齒難忘!敢問恩公,此地是何處?如今北疆形勢如何?
我並沒有透露太多,隻說是深山避難之所,並反問他鎮遠堡和北邊的情況。
李崇聞言,臉上露出悲憤之色:鎮遠堡……沒了!北莽這次動用了內應,裡應外合,很多關隘都!哎!
李崇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朝廷的援軍遲遲不到,各處守軍各自為戰,潰的潰,降的降……北疆……恐怕大半已落入敵手之中!
雖然早有預料,但聽到一線軍官的親口證實,我和徐淵的心情還是異常沉重。大夏王朝的北方屏障,真的已經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