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淵嘶啞著嗓子吼道:
快!
堵住院門!
他肩膀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還在汩汩冒血。
我們一行人如同喪家之犬,狼狽不堪地撞開據點院門,衝了進來。
身後,韓墨手下追兵的腳步聲和叫罵聲已經近在咫尺。
石柱和兩名傷勢較輕的老兵立刻用身體頂住厚重的木門,另外幾人慌忙將能找到的重物石磨、柴垛、水缸等拚命堆到門後。
羅大哥!
蘇婉清從屋內衝了出來,看到我們渾身浴血、人人帶傷的慘狀,臉色瞬間變的焦急!
但她強忍著沒有驚呼出聲,而是立刻轉身回屋,抱出了準備好的乾淨布條和金瘡藥。
婉兒,沒事!
我喘著粗氣,靠坐在院牆下,檢查著神機銃的狀況。
還好,除了槍管燙得嚇人,結構並無大礙。但火藥和鉛彈所剩無幾了。
我看著徐淵蒼白的臉色,心頭一緊。
徐老,你的傷……
徐淵咬緊牙關,任由蘇婉清幫他包紮:
死不了!
韓墨這廝……
好毒的心腸!
過河拆橋,卸磨殺驢!
侯青清點了一下人數,聲音低沉:
大哥!
跟我們出去的十個老兄弟,隻回來六個,加上石柱帶來的四個,還有三個帶傷的……
能打的,不到十五人了!
十五人?
麵對掌控了數百鎮兵的韓墨,我們這點人手,連突圍都成了奢望。院門外,敵人已經開始撞門,木門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我胸中怒火翻騰,不僅僅是因為背叛,更是因為那些戰死的老兵,因為他們到死都以為是在對抗勾結北莽的過山風!
韓墨!
羅某與你勢不兩立!
石柱用寬闊的後背死死抵著門栓,甕聲問道:
大哥!
現在怎麼辦?
門撐不了多久!
臉上混合著雨水、血水和汗水。
絕境!真正的絕境!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憤怒解決不了問題。韓墨為什麼非要置我們於死地?
僅僅是為了滅口和獨占功勞?
不,恐怕更重要的,是蘇婉清,是那首指向傳國玉璽的詩!
他想要玉璽!
所以他必須控製住蘇婉清,而我們是最大的障礙!
我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院內每一張或絕望、或憤怒、或堅定的臉: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韓墨的目標是婉兒,是我們知道的秘密!
他絕不會放過我們!
但臨江鎮,不是鐵板一塊!
我看向侯青:
猴子!
你之前說,鎮內還有不少人對韓墨不滿?
侯青立刻點頭:
有!
主要是原來跟著過山風,但被韓墨排擠或打壓的幾個小頭目,還有……
福瑞商行的劉掌櫃!
他好像對韓墨獨占除掉過山風的功勞和戰利品非常不滿!
福瑞商行?
那個曾經想搶奪我們精鹽生意的劉掌櫃!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我問:
有機會聯係上他們嗎?
侯青麵露難色:
外麵被圍得水泄不通,很難……
就在這時,院牆外傳來一聲厲喝:
裡麵的叛賊聽著!
韓先生有令,隻要你們交出蘇婉清和神雷秘方,可饒爾等不死!
負隅頑抗,隻有死路一條!
果然是衝著婉清和火藥來的!
蘇婉清嬌軀一顫,下意識地抓住了我的胳膊,眼中充滿了恐懼,但更多的是決絕:
羅大哥,不能把配方給他們!
我……
我寧願死……
我打斷她,緊緊握住她的手:
彆說傻話!
我們都不會死!
我腦中靈光一閃,一個極其冒險的計劃瞬間成型。
我壓低聲音:
猴子!
你身手最好,想辦法從後院狗洞或者翻牆出去,不一定非要出鎮,隻要找到劉掌櫃或者任何對韓墨不滿的人,告訴他們……
我快速而清晰地交代了一番!
侯青聽著,眼睛漸漸亮了起來,但隨即又布滿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