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召集隊友
晨霧還未完全褪去的清風城，青石板路上沾著昨夜細雨留下的濕痕，踩上去會發出輕微的“咯吱”聲，像是古城還沒睡醒的囈語。林越裹緊了身上半舊的深灰鬥篷，兜帽邊緣遮住了他眼底的疲憊，卻掩不住下頜線繃起的緊繃——從迷霧森林逃出來的這三天裡，他幾乎沒合過眼，黑暗教會那些帶著腐臭氣息的黑色藤蔓，還有祭司口中“淨化大陸”的瘋狂宣言，像淬了毒的針，時時刻刻紮在他的神經上。
酒館“橡木桶”的木質招牌在晨風中輕輕晃動，銅製的酒桶裝飾擦得發亮，卻掩不住門板上深淺不一的刻痕——那是常年往來的冒險者們留下的印記，有的是公會徽章，有的是某次任務的紀念，還有的隻是隨手刻下的名字。林越推開沉重的木門時，門上掛著的銅鈴“叮鈴”響了一聲，打破了酒館裡清晨的寧靜。
此刻的酒館還沒到熱鬨的時候，隻有零星幾張桌子旁坐著客人。靠窗的位置，一個穿著火紅色皮甲的少女正用匕首小心翼翼地剔著靴子上的泥垢，火紅的長發像跳躍的火焰，隨意地束在腦後，露出線條利落的脖頸——那是艾拉，小隊裡最擅長追蹤和近身格鬥的獵人，她的匕首永遠比她的話更快，卻總在隊友需要時第一個遞上療傷的草藥。
聽到銅鈴聲，艾拉抬起頭，琥珀色的眸子掃過門口，當看清是林越時，原本緊繃的眉梢瞬間鬆了些，卻還是沒放下手裡的匕首，隻是聲音裡多了幾分熟稔的調侃：“喲，我們的‘迷路專家’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要在迷霧森林裡跟鬆鼠學怎麼儲存鬆果呢。”
林越沒力氣反駁她的玩笑，隻是扯了扯兜帽，走到她對麵坐下，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桌麵邊緣的木紋：“這次不是迷路，是遇到麻煩了，很大的麻煩。”
他的語氣太沉，艾拉手裡的匕首頓了頓，抬眼時，琥珀色的眸子裡已經沒了玩笑的神色：“是黑暗教會？”她記得林越出發前說過，要去迷霧森林調查最近失蹤的村民，而最近清風城附近，隻有黑暗教會的蹤跡越來越頻繁。
林越點頭，剛要開口，酒館門口的銅鈴又響了。這次進來的是兩個身影，走在前麵的是個高大的少年，穿著厚重的鐵製鎧甲，鎧甲上還沾著未清理乾淨的鐵鏽，每走一步都發出“哐當”的聲響——那是托爾，小隊裡的盾戰士，雖然才十七歲，卻能舉起比自己還重的合金盾，每次戰鬥都站在最前麵，像一座移動的堡壘。跟在他身後的是個穿著淺藍長袍的少女，懷裡抱著一本厚重的魔法書，亞麻色的頭發梳成整齊的麻花辮，垂在肩頭，鼻梁上架著一副細框眼鏡，鏡片後的眼睛總是帶著幾分認真——那是莉娜，小隊裡的牧師，也是唯一的治療者，她的治愈魔法曾無數次從死神手裡搶回隊友的性命。
“林越！”托爾一看到靠窗的身影，就邁開大步跑了過來，鎧甲的碰撞聲在安靜的酒館裡格外明顯，“你可算回來了，我跟莉娜還說，要是今天再等不到你，我們就去迷霧森林找你了！”
莉娜也跟著走過來，她先是仔細打量了林越一圈，注意到他鬥篷下擺的破損和袖口隱約的血跡，眉頭輕輕皺起：“你受傷了？需要先處理傷口嗎？我帶了治愈藥水。”說著，她就伸手去掏腰間的藥瓶。
“不用，我已經處理過了。”林越按住她的手，聲音比剛才更沉，“今天找你們來，是有更重要的事要說——我在迷霧森林裡，遇到了黑暗教會的人，而且他們的計劃，可能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危險。”
“黑暗教會？”托爾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他握緊了放在桌角的盾牌，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他們又在搞什麼鬼？上次在落日村，他們差點把整個村子的人都變成了傀儡，這次難道又要……”
林越深吸一口氣，將迷霧森林裡的經曆緩緩道來——他如何跟蹤失蹤村民的蹤跡進入森林深處，如何在那片散發著腐臭氣息的沼澤邊，看到黑暗教會的祭司用黑色藤蔓纏繞住村民，將他們拖進一座用骨頭搭建的祭壇；如何聽到祭司口中念叨著“偉大的黑暗之神”“淨化這片被光明汙染的大陸”，說要在三天後的滿月之夜，用清風城所有居民的靈魂作為祭品，喚醒沉睡的黑暗生物；又如何在試圖救人時被發現，靠著艾拉之前教他的追蹤技巧和隨身攜帶的煙霧彈，才勉強逃了出來。
他說得很平靜，卻字字都像重錘，砸在隊友們的心上。酒館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隻有窗外偶爾傳來的鳥鳴，顯得格外刺耳。
艾拉手裡的匕首不知何時已經收了起來，她雙手交握放在桌上，火紅的頭發垂在臉頰兩側，遮住了眼底的情緒，隻聽到她的聲音帶著幾分冷意：“這群瘋子……他們上次沒能得逞，這次竟然想對清風城下手？”清風城是他們從小長大的地方，城裡有熟悉的鐵匠鋪老板，有總給他們留甜麵包的麵包師，還有無數像落日村村民一樣善良的人，他們絕不能讓黑暗教會的計劃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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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娜的手指緊緊攥著魔法書的書頁，指腹因為用力而留下了淺淺的印子，她鏡片後的眼睛裡滿是堅定：“不行，我們必須阻止他們！滿月之夜還有三天，我們得儘快想辦法，不能讓他們傷害清風城的人。”
托爾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酒杯都跟著晃了晃，灑出幾滴麥酒：“沒錯！林越，你說吧，我們該怎麼做？是直接衝去他們的祭壇，還是先去通知城主？我這就回去把我的合金盾磨亮，再準備些火焰符文，那些黑色藤蔓不是怕火嗎？這次一定讓他們嘗嘗厲害！”
林越看著隊友們堅定的眼神，心裡那股因為獨自麵對黑暗教會而產生的不安，漸漸消散了。他知道，自己從來都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艾拉的匕首總能在最關鍵的時候劃破敵人的防線，托爾的盾牌總能為他們擋住致命的攻擊，莉娜的治愈魔法總能在他們疲憊時帶來希望。
“通知城主恐怕來不及了。”林越搖了搖頭，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我逃出來的時候，看到黑暗教會的人已經在清風城周圍布下了眼線，要是我們現在去通知城主，很可能會被他們發現，打草驚蛇。而且，城主大人對黑暗教會的威脅一直不夠重視，上次落日村的事，他也隻是派了幾個衛兵去調查，根本沒放在心上。”
“那怎麼辦？”托爾急得直跺腳，他雖然力氣大，卻不擅長動腦子，遇到這種情況，隻能下意識地看向林越——自從他們組隊以來，每次遇到難題，林越總能想出辦法。
林越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艾拉：“艾拉，你對清風城周圍的地形最熟悉，能不能找到一條通往迷霧森林祭壇的小路？最好是能繞開黑暗教會的眼線，而且不容易被發現的。”
艾拉低頭想了想，手指在桌麵上輕輕畫著路線：“迷霧森林西側有一條廢棄的礦道，是二十年前開采鐵礦時留下的，後來因為礦洞坍塌，就沒人用了。不過我去年追蹤一隻受傷的鹿時進去過，裡麵雖然有些地方需要清理，但確實能通到祭壇附近的山坡上，而且那裡很隱蔽，黑暗教會的人應該不會想到有人會從礦道進去。”
“太好了！”托爾眼睛一亮，“那我們就從礦道進去，等到滿月之夜，趁他們舉行儀式的時候，突然衝出去，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不行，太冒險了。”莉娜立刻搖頭，“黑暗教會的祭司實力很強，上次在落日村，我們三個聯手才勉強打贏一個祭司，這次他們要舉行這麼重要的儀式，肯定會有很多高手守護祭壇。我們隻有四個人，要是硬碰硬，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林越讚同地點點頭：“莉娜說得對，我們不能硬碰硬。我想，我們可以分兩步走——第一步，先去礦道裡勘察地形，確定祭壇的具體位置和黑暗教會的防守情況，順便準備一些陷阱，比如用易燃的乾草和火焰符文製作簡易的火焰陷阱，用來對付那些黑色藤蔓；第二步，等到滿月之夜，我們先派一個人去吸引守衛的注意力，其他人趁機潛入祭壇，破壞他們的儀式核心——我在迷霧森林裡看到，祭壇中央有一塊黑色的水晶，祭司的魔法都是靠那塊水晶提供力量的，隻要破壞了水晶，儀式就無法進行了。”
“我去吸引注意力！”托爾立刻舉手，拍了拍自己的鎧甲，“我的鎧甲夠厚，他們的攻擊傷不到我，而且我還可以用盾牌製造噪音，把守衛都引過來。”
艾拉也跟著開口：“我跟林越一起潛入祭壇，我的匕首擅長破甲，破壞水晶應該沒問題。莉娜，你就留在礦道出口附近，要是我們遇到危險，你可以用治愈魔法支援我們，同時也能防止有人從後麵偷襲。”
莉娜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一本小巧的筆記本，快速地記錄著：“我會準備足夠的治愈藥水和防護魔法卷軸，另外，我還可以製作一些睡眠煙霧彈，用來對付那些普通的守衛，這樣你們潛入的時候會更安全。”
林越看著隊友們有條不紊地討論著計劃，心裡湧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接下來的戰鬥會很艱難，甚至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但隻要他們四個人在一起，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
“對了，”林越突然想起一件事，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布袋，放在桌上，“這是我從迷霧森林裡帶回來的黑色藤蔓樣本，莉娜，你能不能研究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快速削弱它的力量？還有，艾拉，你能不能去鐵匠鋪找老約翰，讓他幫我們打造一些鋒利的短刃，最好能淬上火焰藥劑，對付藤蔓會更有效。”
艾拉拿起布袋，打開看了一眼，黑色的藤蔓上還殘留著淡淡的腐臭氣息，她立刻皺起眉頭，又快速把袋子係好：“沒問題，老約翰欠我個人情，上次我幫他找回了被偷走的打鐵錘，他肯定會幫我們的。不過，我們得儘快，現在已經是上午了，離滿月之夜隻有三天，我們沒有太多時間了。”
“好，那我們現在就分頭行動。”林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鬥篷，眼底的疲憊已經被堅定取代，“中午的時候，我們還在這裡集合，交換各自的準備情況。記住，一定要小心，不要被黑暗教會的人發現。”
“放心吧！”托爾也跟著站起來，扛起放在桌邊的合金盾，“我會注意的，要是遇到黑暗教會的人，我就假裝是來酒館喝酒的冒險者，他們肯定不會懷疑我。”
艾拉和莉娜也相繼起身，艾拉將布袋放進自己的背包裡，又摸了摸腰間的匕首，確認沒問題後，才對林越點點頭：“我先走了，中午見。”
莉娜則把魔法書抱在懷裡，鏡片後的眼睛裡滿是認真：“我會儘快研究藤蔓樣本，中午給你答複。”
看著隊友們相繼走出酒館的身影，林越站在原地，深深吸了一口氣。窗外的晨霧已經散去，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桌麵上，留下溫暖的光斑。他知道，一場艱難的戰鬥即將開始，但他不再感到害怕——因為他有最可靠的隊友，有共同守護的家園，還有必勝的信念。
他抬手擦了擦臉上的灰塵，轉身走出酒館，銅鈴再次“叮鈴”響了一聲，像是在為他們即將到來的戰鬥，奏響序曲。清風城的街道上，已經有了往來的行人，孩子們在路邊追逐打鬨，商販們開始擺攤叫賣，一切都顯得那麼平靜。林越握緊了手裡的短刃，心裡暗暗發誓：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要守護這份平靜，絕不能讓黑暗教會的陰影，籠罩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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