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瘦得像竹竿一樣的中年男人,穿著一身破爛的、看不出顏色的長衫。
他的頭發,油膩得打了結,臉上全是汙垢。
如果不是那雙在黑暗中,依舊閃爍著精明和貪婪的眼睛,任誰都會以為,這隻是一個快餓死的乞丐。
“劉富貴。”伊藤大尉用生硬的中文,叫出了他的名字。
那個男人,懶洋洋地抬起了眼皮,嘿嘿一笑,露出了一口黃牙:“伊藤大尉,真是稀客啊。怎麼,憲兵隊的‘老虎凳’用得不順手,想讓小的,幫您‘鬆鬆骨’?”
伊藤大尉厭惡地後退了一步。
這個男人,就是“活地狗”。
一個徹頭徹尾的漢奸,一個沒有底線的“地痞”。
他曾經是山裡的獵戶,後來,成了土匪的“眼線”,再後來,又投靠了國軍的“中統”。
最後,他因為貪墨,被“中統”追殺,又轉投了日本人。
他最擅長的,不是殺人,而是“追蹤”。
據說,他的鼻子,比狗還靈。隻要是活物走過的地方,他都能聞出味道。
隻要是地上,有半個模糊的腳印,他就能判斷出對方的身高、體重,甚至,是不是“老手”。
他幫著憲兵隊,抓捕了無數藏在城裡的“地下黨”和“抗日分子”。
但也因為他,貪得無厭,連憲兵隊的“孝敬”都敢克扣,才被關進了這裡。
“我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伊藤大尉忍著惡心,開出了條件。
“活命?”
“活地狗”劉富貴,誇張地掏了掏耳朵,“伊藤大尉,我隻是‘拿’了點錢,罪不至死吧?您這‘活命’的恩情,太重,我怕……我接不住啊。”
“一個幽靈。”伊藤沒有耐心跟他廢話,“一個……殺了井上龍一的幽靈。”
“活地狗”的笑容,僵住了。
他猛地從草堆裡坐了起來,那雙賊亮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伊藤。
“井上龍一……死了?”
他當然知道井上龍一!
那是日本人,捧在手心裡的“寶貝”!
能殺了井上龍一的“幽靈”……
“活地狗”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聞到了“大魚”的腥味。
“活捉他。”伊藤冷冷地說,“我要活的。”
“活的?”“活地狗”舔了舔乾裂的嘴唇,“伊藤大尉,‘幽靈’,可不好抓啊。萬一,他反抗,小的們失了手……”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伊藤打斷了他,“我要他,跪在我的麵前!我要親手,割開他的喉嚨!”
“活地狗”眯起了眼睛。
他聽出了伊藤話裡的“恨意”。
他笑了。
“大尉閣下,這活兒……難辦啊。”他開始討價還價,“您看,我這手下,都沒了。您這……搜索中隊……我怕,我也指揮不動啊。”
“從現在開始,‘特彆搜索中隊’,歸你調遣。”伊藤麵無表情地說,“你,就是這支隊伍的‘獵犬’。”
“好說!好說!”
“活地狗”立刻換上了一副諂媚的笑容,他爬了過來,點頭哈腰,“不過,這價錢……”
“黃金,十根。”伊藤說,“另外,你在城裡,‘拿’的所有東西,憲兵隊,既往不咎。”
“活地狗”的眼睛,瞬間,爆發出貪婪的光芒!
十根金條!
他“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拍著胸脯。
“大尉閣下,您就瞧好吧!”
“彆說是一個‘幽靈’,就算他,真是地底下爬出來的‘閻王爺’!”
“我‘活地狗’,三天之內,也給您,原封不動地,拴到您的指揮部門口!”
他湊近了,那股惡臭,讓伊藤幾乎窒息。
“活地狗”,壓低了聲音,陰森森地笑道:
“大尉閣下……我,聞到他的‘味兒’了。”
……
與此同時。
在城中,另一處早已廢棄的、潮濕的地窖裡。
王鋒,正借著從通風口,透進來的微弱天光,仔細地擦拭著那具,繳獲來的“卡爾·蔡司”四倍鏡。
德國的工藝,確實精妙。
透過鏡片,連遠處牆壁上的裂痕,都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
他重新檢查了一下左腿的傷口。
磺胺粉,起作用了。
高燒,已經退去。傷口,雖然依舊猙獰,但最危險的紅腫,已經開始消退。
他撕開最後一盒牛肉罐頭,用刺刀,挑起一大塊,麵無表情地,塞進了嘴裡。
他需要熱量,需要體力。
吃飽喝足,體力恢複了大半。
王鋒,將那張繳獲來的軍事布防圖,重新攤開在了地上。
醫院、物資站,這兩個點,已經被他用木炭,狠狠地劃掉了。
他的“鷹眼”,在地圖上緩緩地移動著。
最終,他的手指停在了城北,一個巨大的紅圈上。
“日軍,第三糧倉。”
王鋒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摸了摸口袋裡,那滿滿的、冰冷的子彈。
“人,要吃飯。”
“沒了糧食的鬼子,和待宰的豬,又有什麼區彆?”
他站起身,將九七式步槍,重新背在了身後。
那雙“鷹眼”,透過地窖的縫隙,望向了天空。
天,快亮了。
新一輪的“狩獵”,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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