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不允許他再猶豫了。
他緩緩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燈火下投下長長的影子。他親自走到案幾旁,拿起酒壇,為常遇春斟滿一碗烈酒。那琥珀色的酒液在碗中微微晃動,倒映著跳躍的燈火,也倒映著朱元璋眼中那複雜而決絕的神色。
他將酒碗遞到常遇春麵前,聲音沙啞,卻無比堅定,每一個字都仿佛是從胸腔深處迸發出來的:“伯仁,我等你回來!這碗酒,為你壯行,也為大明所有將士壯行!”
常遇春單膝跪地,雙手高高接過那碗酒。他能感受到碗壁傳來的溫度,更能感受到這碗酒中蘊含的千鈞重托。他看著朱元璋,看著這位將自己從塵埃中提拔起來的主公,心中百感交集。所有的言語都顯得多餘,他隻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然後,他仰起頭,將那碗滾燙的烈酒一飲而儘。辛辣的酒液如同一條火線,從他的喉嚨一路燒到胃裡,瞬間點燃了他胸中所有的熱血與豪情。那股熱流衝上頭頂,讓他雙目赤紅,戰意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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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
他將酒碗重重地摔在地上,青瓷的碎片四濺開來,如同他此刻破碎一切阻礙的決心。
“得令!”
夜色,更深了。深得連星光都仿佛被這無邊的黑暗所吞噬。
江邊,一艘輕便的梭形快船靜靜地泊在淺灘。這艘船是常遇春親自挑選的,船身狹長,船頭尖銳,吃水極淺,是江上最快也最靈活的船隻。此刻,它像一頭潛伏在黑暗中的獵豹,等待著致命一擊的時刻。
常遇春站在江邊,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麵前集結的二十九名士兵。他們個個都是百戰餘生的精銳,是從屍山血海中跟他一起殺出來的生死兄弟。他們中,有沉默寡言的刀手,有眼神銳利的弓弩手,有臂力驚人的火銃手。他們沒有統一的製式鎧甲,身上的傷痕就是他們最好的勳章。
他們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站著,像二十九座沉默的山。他們的眼神,和常遇春一樣,平靜、銳利,帶著一絲對死亡的漠然和對勝利的渴望。他們信任常遇春,如同信任自己的生命。因為常遇春從未讓他們失望過,每一次,他都能帶領他們從絕境中殺出一條血路。
常遇春走到他們麵前,沒有發表任何演說。他隻是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每個人的肩膀。那力道很大,很沉,仿佛要將所有的囑托、所有的信念、所有的兄弟情誼,都通過這手掌傳遞過去。
拍到最後一個士兵時,他停頓了一下,低聲說道:“兄弟們,跟我回家。”
“回家!”二十九個聲音低沉而整齊地回應,仿佛是從地底深處發出的咆哮。他們知道,此去,可能再也回不來。但他們更知道,隻有打贏了這一仗,天下的百姓,才能有家可回。
“上船!”
隨著常遇春一聲低喝,三十條身影如鬼魅般躍上小船。動作輕盈而迅捷,沒有發出一絲多餘的聲響。船槳入水,三十雙訓練有素的手臂同時發力,劃動水麵的聲音被控製到了最低。小船仿佛有了生命,如離弦之箭,悄無聲息地融入了那片無邊無際的黑暗與波濤之中。
江麵上,風更大了。浪濤拍打著船身,發出“嘩嘩”的聲響。對岸元軍的營火依舊明亮,巡邏的火把在江麵上來回移動,如同鬼魅的眼睛。常遇春站在船頭,任憑冰冷的江水打濕他的臉龐。他的目光,穿透了黑暗,死死地鎖定了那個名為“龍回灣”的死亡之地。
他們不是一支軍隊,他們是一柄即將刺向敵人心臟的絕世利刃。而常遇春,就是那最鋒銳、最無畏的刀尖。
這是一場沒有退路的豪賭。
賭上的是三十個人的性命,和十萬大軍的未來。
賭上的,是大明的國運,和天下漢人的希望。
小船在湍急的水流中穿行,如同一片落葉,卻又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決絕。常遇春的心,卻比這江水還要平靜。他知道,從他決定請戰的那一刻起,他的生命,就不再屬於他自己,而是屬於身後的十萬兄弟,屬於這片苦難深重的土地。
他回頭望了一眼,江北的營火已經模糊不清,消失在夜色中。但他知道,那裡有十萬雙眼睛在注視著他們,在等待著他們創造奇跡。
常遇春深吸一口氣,江風中那股血腥與水汽混合的味道,此刻聞起來,竟有了一絲甘甜。
“兄弟們,準備!”
他的聲音,在江風的呼嘯中,清晰而有力。
三十雙眼睛,瞬間變得無比明亮。三十顆心臟,在同一個節奏下,劇烈地跳動起來。
孤膽英雄的傳奇,即將在這片黑暗的江麵上,用鮮血與生命,書寫下最壯麗的一筆!而這一筆,將劃破元朝的黑暗夜空,為大明王朝的黎明,拉開最輝煌的序幕!他們不是去送死,他們是去為黎明,點燃第一縷曙光。這,就是常遇春的情操,也是他作為“大明第一戰神”的宿命與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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