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暴怒,盛京城內,皇太極看著阿敏的無頭屍體陸錚割走了首級),聽著糧草器械損失的彙報,暴跳如雷!
鑲藍旗更是群情激憤,要求血債血償!然而,皇太極畢竟是梟雄,他強壓怒火:“厚葬阿敏,重恤其部屬,安撫鑲藍旗。
嚴懲十三山驛守備失職將領儘管已戰死)。”
對內外宣稱阿敏是“輕敵冒進,中伏殉國”,淡化明軍奇襲的精準與破壞力,以穩定軍心。
將陸錚和袁崇煥他認為袁是幕後策劃者)列為頭號死敵!此仇必報!
阿敏之死,雖痛失大將,卻也掃除了一個桀驁不馴、對其汗位素有威脅的實權派!皇太極趁機加強了對鑲藍旗的控製,權力更加集中。
陽和衛
袁崇煥親自為負傷的陸錚換藥。看著對方蒼白卻依舊冰冷的臉,袁崇煥由衷道:“督公此役,挽狂瀾於既倒!遼東將士,皆感大德!崇煥…佩服!”
陸錚任由袁崇煥包紮,聲音平淡無波:“分內之事。阿敏驕狂,自取死路。然,皇太極未傷根本。大淩河之圍雖解,城防損毀嚴重,需速修。遼東…仍危如累卵。”他頓了頓,看向袁崇煥,“督師欲回遼東?”
袁崇煥苦笑:“聖旨未至。宣大這攤子…”
“宣大根基已毀,非一日可複。”陸錚打斷他,“遼東,才是根本。我傷愈後,會密奏陛下,言明宣大暫穩,遼東亟需督師坐鎮。至於陛下聽與不聽…”陸錚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已明。
袁崇煥心中升起一絲希望,但更多的是沉重。
他知道,陸錚的密奏,或許能讓他回遼東,但皇帝心中那份猜忌,尤其是對他和陸錚“聯手”取得如此大功的忌憚,恐怕已如毒草般瘋長。
陸錚的傷,阿敏的頭,十三山驛的火,既解了遼東之危,也將他們二人推向了更耀眼的、也更危險的舞台中央。
盛京的皇宮裡,皇太極撫摸著新仿製成功的燧發火銃基於繳獲的孫元化火器改進),眼神陰鷙。他望向南方,仿佛看到了袁崇煥和陸錚的身影。
“袁蠻子…陸閻王…好,很好!”皇太極的聲音如同九幽寒風,“本汗的霸業路上,正需要你們這等對手的頭顱來祭旗!
下一次…本汗要你們連本帶利,血債血償!”他手中的火銃,瞄準了虛空,扣下了無形的扳機。
……
陽和衛,暗室密議
陸錚的傷口在袁崇煥親自處理的藥物下,傳來陣陣冰涼刺骨的痛意,卻讓他混沌的思緒異常清晰。
袁崇煥的感激與敬佩是真誠的,但這真誠在即將掀起的滔天巨浪麵前,顯得如此脆弱。
“督公所言極是,”袁崇煥包紮完畢,麵色凝重如鐵,“大淩河雖解圍,然城垣殘破,將士疲敝,元氣大傷。祖大壽報稱,城中存糧已儘,箭矢十不存一,非大力輸血,難複舊觀。
遼東……確如累卵懸絲。”他踱步至窗前,望著宣大方向灰蒙蒙的天空,“陛下旨意一日不至,我一日如坐針氈。宣大諸事,千頭萬緒,勳貴掣肘,流民安置,衛所重建,樁樁件件皆需強力彈壓。然……”他猛地轉身,眼中燃燒著近乎絕望的火焰,“這些,如何能與遼東國門相比!”
陸錚緩緩活動了一下包紮嚴實的左臂,牽扯的劇痛讓他麵具下的眉頭微蹙,聲音卻依舊平穩:“宣大是瘡,遼東是心腹之疾。瘡可緩治,心腹之疾一刻延誤,便是身死國滅。”
陸錚直視袁崇煥,“督師欲回遼東,非為私心,乃為國本。然,陛下之慮,不在遼東危急,而在‘袁陸’之勢。”
袁崇煥身軀一震,這個他一直刻意回避的念頭,被陸錚如此赤裸地點破。十三山驛奇襲之功,陸錚占九成九!
但他是內臣,是天子家奴,這份潑天功勞,最終卻成了懸在他袁崇煥頭頂的利劍——皇帝會如何看他這個手握重兵、又與內廷最鋒利的刀關係密切的督師?
“陛下……會疑我?”袁崇煥的聲音艱澀。
“不是疑你,”陸錚糾正道,語氣帶著一絲洞穿世情的冰冷,“是忌憚‘袁陸聯手’這個可能。一個掌天下最精銳之邊軍,一個握無孔不入之鷹犬,更兼有扭轉乾坤之能。
陛下年少登基,刻薄多疑,臥榻之側,豈容此等威脅?”他頓了頓,仿佛在陳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事實。
“我之密奏,隻能言遼東危局,需督師坐鎮,以安軍心、固城防。至於陛下是否允準,是否更添猜忌,非我能控。然,這已是唯一可行之路。坐困宣大,遼東必潰。”
袁崇煥沉默良久,最終化作一聲沉重的歎息:“有勞督公了。無論如何,回遼東,是我本分。”
…………
京師,乾清宮。
當陸錚那份用密語寫成、由錦衣衛絕密渠道直送禦前的詳細戰報,以及何可綱、祖大壽的聯名確認奏章擺在崇禎案頭時,年輕的皇帝經曆了從狂喜到深沉忌憚的劇烈轉變。
“好!好!好一個陸錚!好一個奇襲十三山!”崇禎拍案而起,興奮地在禦書房內踱步,連日來因遼東戰事不利而積鬱的陰霾一掃而空!
“陣斬阿敏!焚糧毀械!解大淩河之圍!此乃太祖、成祖以降未有之奇功!當浮一大白!”
崇禎立刻下旨,對陸錚的封賞規格遠超袁崇煥:加太子太保與袁同),蔭一子錦衣衛指揮僉事,賞黃金萬兩,蟒袍玉帶,賜“忠勇無雙”禦筆匾額。對袁崇煥的“協同策應”,也下旨嘉獎,賞銀千兩。
然而,當最初的興奮冷卻,尤其是看到陸錚奏報中那句“五千校尉,折損近千,臣亦負創,懇請留遼養傷,兼協防務”,以及袁崇煥緊接著遞上的那份措辭懇切、請求回援遼東的奏疏時,崇禎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了。
“五千錦衣衛校尉……竟有如此戰力?朕竟不知!”崇禎喃喃自語,眼神變得銳利而複雜。陸錚手中的力量,似乎遠超他的想象。
這份力量,在遼東立下奇功,自然是好的。但若這股力量……與袁崇煥合流呢?一個能調動數萬關寧鐵騎的督師,加上一個掌握著如此精銳隱秘力量的廠衛頭子,就在遠離京師的遼東……崇禎的心底,一股寒意悄然升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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