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初步收集齊全後,王遠不再猶豫,立刻升堂。
他深知,必須速戰速決,不給對方反應和運作的時間。
公堂之上,衙役肅立,氣氛森嚴。
趙半城被傳喚到堂,他依舊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身後還跟著兩名聘請的訟師。
“王大人,不知傳喚小民何事?若是為稅賦之事,小民正在籌措,何至於此?”趙半城故作鎮定。
王遠不與他廢話,直接讓陳實宣讀訴狀,並傳喚人證、出示物證。
當那名老農涕淚交下地陳述趙家如何通債,那名殘廢地主展示傷痕和地契,尤其是當那本暗賬被呈上公堂時,趙半城的臉色終於變了。
“汙蔑!這是赤裸裸的汙蔑!”趙半城跳了起來,指著王遠,“王遠!你為了政績,羅織罪名,構陷良善!
我要上告!我要去南京,去北京告你!”
王遠猛地一拍驚堂木,聲震屋瓦:“大膽趙文昌趙半城本名)!人證物證俱在,豈容你狡辯!
你橫行鄉裡,強占民田,盤剝百姓,賄賂胥吏,逃避國課,如今更是公然抗稅,煽動鬨事!
條條樁樁,皆觸犯《大明律》!來啊,摘去他的方巾,打入大牢,聽候判決!”
衙役如狼似虎地上前,不顧趙半城的咆哮和掙紮,將其官帽生員或捐納的虛銜)摘下,套上枷鎖,拖了下去。
那兩名訟師見勢不妙,也不敢再多言
趙半城下獄後,其家人和盟友試圖四處活動。
南京都察院那邊果然來了信函,語氣含糊地詢問情況,試圖施加壓力。
地方上也有一些士紳聯名為趙家說情。
但王遠頂住了壓力。他將整理好的所有證據鏈,連同趙半城在公堂上咆哮辱罵官員的言行被記錄在案),一並詳細呈報給陸錚和史可法。
不久,陸錚的批示直接下達:“罪證確鑿,依律嚴辦,以儆效尤。
若有官紳為其說項,記錄在冊,一並查處。”史可法也來信,讚賞王遠“不畏豪強,執法如山”。
有了頂頭上司的全力支持,王遠再無顧忌。
最終,趙半城數罪並罰,被判處抄沒家產除留給家屬基本生活所需),本人流放三千裡,遇赦不赦。
其家族勢力在保寧府被連根拔起,以往與他勾結密切的幾名胥吏也被革職查辦。
趙家被查辦,在保寧府乃至整個川北引起了巨大震動所有觀望的豪強地主都清楚地看到了對抗新政的下場,紛紛變得配合起來,春稅征收工作得以順利完成。
府庫充盈,王遠終於能放開手腳推行水利工程,補貼農具百姓們看到連趙半城這樣的“土皇帝”都被扳倒。
對官府的敬畏和信任大增,以往敢怒不敢言的怨氣也得到了疏解。
縣衙內,經過此番洗禮,陳實等新派吏員威望大增,而如王書辦這樣的老吏則徹底收斂,辦事更加規矩。王遠恩威並施的局麵徹底打開。
這場圍繞趙半城的鬥爭,不僅是一次簡單的執法行動,更是陸錚新政在基層與舊勢力的一次決定性交鋒。
它的勝利,極大地鞏固了新政在保寧府的統治基礎,也為其他地區推行改革提供了範例和警示。